终有一回,马氏借回娘家与赵涂私会,让刘夫人的人瞧出陈迹来。刘夫人大惊:“如何会是他!”旋即跌足,“可了不得!他如果那贱.人的相好,我儿危矣。”忙喊刘戍来商讨。
刘戍思忖道:“不妙。这赵涂是个多情种子。他本为安然州高历的幕僚,因爱上阿谁黄鹂,不吝叛主、跟着黄鹂来鲁国。马氏面貌强出去黄鹂十倍,他便将黄鹂丢去脑后。马氏哄他怕是轻易。”
“能不吓着么!”刘侗道,“小脸儿都吓白了。”
刘侗那老脸立时红得跟火烧似的:“合着我的女人偷人,我儿子都晓得了,我竟不晓得!”
享了一番齐人之福以后,刘侗遂与夫人商讨将二女人记在她名下之事。刘夫人道:“论起来三丫头平素比二丫头更孝敬些,若要记个嫡女,我倒是宁肯记三丫头。”
刘戍点头道:“爹部下得用的人未几。赵先生与柳先生乃同窗老友,不若我悄悄去见见柳先生,让他劝劝赵先生。”
一群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见老爷太太脸上都能滴出墨汁子来,吓得屏气凝神,一个个敛衣出去了。
刘夫民气下暗恨,脸上仍体贴的问:“香珠可吓着了?”
刘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忙说:“莫要胡扯!这些嬷嬷婶子都是我们太太身边的,平素压根儿不进你们这院子,岂能偷你们姨娘的东西!我们太太刻薄,她们想要,寻太太讨便一个是。”两个丫环便吵上了。
刘侗与刘夫人互视一眼,面上皆不多数雅。过了会子,刘侗拍案而起,拿起脚来就要往里走。刘夫人一把拽住他:“将军且住!”乃厉声喝屋里的人都出去。
刘夫人忙又说:“此事……额,此事……”
刘戍低头沮丧归去奉告他母亲。刘夫人道:“柳先生为人忠义朴重,赵先生又是他同窗旧友,这等事若没有实证、他必是不肯信的。”乃让刘戍莫要忧心,她总有证据查出来。“黑的总不会变成白的。”
再说马氏。刘侗不在这些日子,赵涂经常与她私会。前阵子赵涂得了贾琮瞎掰的动静,虽未曾暴露陈迹,愈发垂怜与马氏;马氏心中洞明。自古嫦娥爱少年。刘侗毕竟是个莽汉,年事也充足做她父亲了;故此她心中虽仍旧惦记取陈王,眼下倒是更情愿与赵涂在一处。只是他二人毕竟是偷情,见不得人,赵涂深引为憾事。
刘夫人道:“我们再寻个比马氏面貌强的来?”
刘夫人丁里说:“也好。毕竟是主子的女人,恐吓他一下子。”内心却另有算盘。
刘夫人乃命几个媳妇婆子将赵涂搬出去,又命谨慎些、莫要惊醒了赵先生,一面朝余嬷嬷使了个眼色。余嬷嬷会心,亲身跟上去批示众媳妇婆子扶人。
外头刘侗这会子也醉了,有人到里头奉告刘夫人,夫人便笑道:“将军今儿见了贤婿,内心欢乐,多喝了两杯。”乃叮咛道,“马氏方才已回院子去了,就送将军去她那儿便是。”下头的人承诺一声,出去扶着刘侗往马氏院中而去。世人遂接着喝酒看戏。
次日中午,刘戍换了身平常百姓的衣帽,悄悄寻到柳骞平素用饭的小店子,假扮路过客人与他拼桌。柳骞天然认得他,含笑请他坐下。刘戍遂低声奉告他赵涂与马氏有私。柳骞略惊,旋即正色道:“只怕里头有曲解。实不相瞒,我也发觉出赵兄悄悄钦慕马氏,也只是钦慕罢了。我熟谙赵兄多年,主公的女人他不会介入。赵兄端庄是读四书五经之人。”刘戍急了,使尽了口舌,只差没矢语发誓。偏他又不是马氏又不是赵涂,这等事他矢语发誓有何用?说了大半个时候,柳骞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