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董大人有几样好处。其一，心细；其二，求证；其三，胆小。做董大人这一行的，敢狐疑一个看似全然不成能犯案之人并摸索之，极是可贵。但是董大人身为小吏，少知天下事，眼界束缚了董大人之技艺，实在可惜。倘若董大人之知闻能愈发博识些，此案约莫不会查错了。”
“还是嫡长那一房的，且乃李家最拔尖的后辈，在京中名声很不小。他不去晋国帮着做事、跑来福建何为？若说晋王想谋福建，如何不派他去巡抚黄大人身边、却在漳州？”贾维斯淡然一笑，“先不说末将与谭大人无冤无仇、何必杀他；纵想杀，入城当日便杀了，还可大振军威、并替漳州百姓出气。只是末将眼中还瞧他不上，李崎之比他分量足些。”
公然，只听谭大爷道：“既是台湾府有贾赦下头的人胡作非为，若贾琏大人来索要此人，我们也不便不给的。”
李崎之叹道：“贾维斯倒是个君子。董明狐疑他是刺客，他竟撺掇董明去台湾。”乃看了看谭家几小我，心下苦笑：方才林智囊所言已说中他们内心了，漳州这些人委实不大喜好董明。
黛玉忙说：“这个天然。”
董明乃作揖道：“请林智囊指教。”
贾维斯并未猜错，本日他们坐在雅室吃茶，隔壁却实实在在坐了半屋子人，领头的便是李崎之，并有谭默之四子三婿。俗话说，欲知亲信事、但听背后言。谭家本未曾狐疑台湾府的人，他二人最后那几句话便愈发信了。
贾维斯微微一笑：“请说。”
董明道：“小吏说刺客必是男人、且与将军身形类似。将军立时道，只怕已娶了媳妇。胭脂一物、女子皆用，将军之母亲、姐妹并贵军那位林智囊约莫都有的。贾将军是个全面人。平常全面人传闻‘胭脂’，约莫会想着那刺客或家中有女眷、或外头有相好，怎会想到刺客已娶了媳妇？除非将军心有顾忌想抛清本身――贾将军尚未结婚吧。”
黛玉忍俊不由道：“他怎会狐疑到你头上去？反正不沾的。”
贾维斯道：“没头没脑的认甚么？”
董明苦笑道：“未曾。贾将军做事洁净。”
贾维斯奇道：“他没有改个名字么？”
又过了三日，有人给董明送了张帖子请他喝茶，公然就是贾军的那姓林的智囊。董明依着时候到了茶馆，见贾维斯与一墨客打扮女子已候着了，忙作揖：“贾将军。这位想来便是林智囊。”这林智囊就如谭默所言，虽仙颜无双、一身气度倒是讳饰住了面貌。
贾维斯道：“董大人所言虽不着边沿，末将多少能听懂些。”
董明乃作了个揖：“获咎了。贾将军只露了两个马脚。其一，刺客在谭府的树枝子上留了一根黑丝，那黑丝浸过香料。绿林男人的衣裳谁浸香料的？要么是怪人，要么便是为了防着有犬循迹。小吏之犬追到那裁缝家便寻不着刺客踪迹，偏堂前灰盆中有丝绸之灰，想必是将夜行衣烧了。如果爱熏香的怪人，不必烧之。必定是为了防着小吏之犬。”
林黛玉一怔：“还用说么？显见荣国府一不缺财帛二不缺出息。”
贾维斯点头道：“末将明白了。”
黛玉点头道：“我这会子还猜测不出来。今天下分崩、诸王纷争；神盾局为局外埠点，凡是给钱甚么都做。漳州在闽西，近岭南、亦近台湾。谭默乃是昏官。遇刺身亡、遇刺之时城中驻扎着台湾府的贾维斯、他顶头下属黄文纲这会子让我们程将军请去承天府喝茶了。很多事纠结在一处，尚且看不出谭默身后谁能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