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决定要趟这混水,柏杨反而不焦急了。他对薛蟠道,“你现在就算再担忧也无用,还是放心养好伤,再来设法。现在我们先来谈谈那五百匹布的买卖吧。”
这些布料薛蟠买入期间价都是二两,算来还赚了三百两,固然未几,但毕竟没有亏。――以薛家的绸缎庄现在账面上的红利来讲,这三百两,也能作一月之利了。
薛蟠见他固然是问话,但语气却相称笃定,不由一怔。等他渐渐反应过来,不由抽了一口寒气,“你们的意义是说,织造府那边找不到,以是才将这差事分摊给了我?”
“前儿姑苏织造府得了一匹好布,唤何为么冰青布,布料轻巧,色彩也是又透又亮,真如冰绡普通!听闻是甚么人家家传的染布技术,今已失传了。姑苏那边儿仅得了一丈,宝贝得甚么似的,筹算来岁夏天上供应宫中的娘娘们用。如许的功德,我们金陵可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你们薛家世居金陵,如果能找到这制作冰青布的体例,天然有享不尽的好处!”
他们给薛蟠带来了新的任务,如果能够将这件事做成,天然别说是一千两银子了,就是他们倒给薛家一批货色也不是不成以。听到对方如许说,薛蟠天然是喜不自胜,忙不迭的承诺了,才想到要问对方究竟是甚么事。
“有理。”薛蟠也跟着笑道,“既然是柏兄要,另有甚么可说的?我转头就让人去堆栈提了货给你。”
柳湘莲在一旁看得好笑。若说他之前还不明白两人究竟有甚么冲突,这会儿倒是看出几分来了。――实在是薛蟠的眼神几近不加粉饰,直勾勾的盯在柏杨脸上。柳湘莲心下想着,幸亏是柏兄教养好,如果他,说不准早就翻脸了。
柏杨和柳湘莲恰好来看他,躲在屏风前面听得焦心不已。这两天的来往,薛蟠举止言行都非常妥当,他们都几乎要忘了,这位但是诨号呆霸王的!
等织造府的人走了,柳湘莲才大步走出去,感喟道,“薛兄也过分豪气了些!你都不问清楚那冰青布究竟是个甚么模样,就一口应下,若到时候找不着,又当如何?”
柏杨当真道,“不会让你亏蚀。”
“那种布料轻浮,来岁夏天赋气进上,另有半年时候,难不成绩找不出一匹布来不成?”薛蟠不在乎的道。
但是他也不想想,薛家能办得来的事,哪一件织造府又办不下来呢?论到官面上的影响力,薛家连一个指头都赶不上人家。
他思来想去,竟真给他想出了一个主张来:就说是去查那冰青布之事!
不过,这也算是解了柏杨的一份迷惑,要晓得光是凭一千两银子,要将薛蟠坑出来,到底还是不可的。但是现在,一千两转眼变成了一匹永久都买不到的布,那就不一样了。
薛蟠呆住了。
既然柏杨承认有情面在,薛蟠也就不对峙了,倒正端庄经的跟柏杨谈了一笔买卖。固然都是柏杨在说,他卖力点头。签订了契书以后,薛蟠才感慨道,“提及来这还是我头一回单独谈成的买卖。”
因为薛蟠的伤,天然又平白迟误了一日的工夫。第二日,织造府那边就来人了。
柳湘莲有些看不透柏杨,固然瞧着是个心机城府都算不错,但也不算格外出挑的,但柏杨身上却带着一股安闲自傲,让人不敢藐视。固然不晓得这底气从何而来,但他也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