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刘氏也是又急又怕,哭道:“竟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方才给妹子讲了几件悲伤的事,妹子听了受不住……”

那声音真真是肉痛又和顺。

冯渊神采乌青:“心悸吃惊?悲伤过分?”

曹福家的道:“刚内里来了个妇人,说是要找你的,可巧我在门口瞥见了,便带了她出去,现在让她在院中候着呢,不想扰到女人歇息了。”

“呸呸!”林刘氏忙在她手上打了一下,道,“你呀,现在既进了冯家,如何还和之前一样,总把死啊活啊的挂嘴边。今后可必然记取改,不然谨慎哪天犯了府里的忌讳,可不狠狠罚你?”

一早,曹福家的便差人备好了马车、香纸等物候着。早餐毕,冯母便带着陈嬷嬷、桂嬷嬷出门去了。原也是要带英莲去的,只她昨夜恶梦惊魂,醒来时神采还是不大好,冯母放心不下,便放了她一天假,令她在家中歇息。

“偏你外祖家风景也越来越差,封肃便将脑筋动到你娘身上,先是卖了你娘的丫环,厥后又迫着你娘再醮,这等荒唐事你娘那里会肯,只说守着脸面等你返来,拉拉扯扯对峙了半年,逼得你娘没法,竟投湖他杀了。”

两人好久未见,自是非常欢乐,英莲便拉了她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下谈天。

英莲脸上的笑意便沉了,低声问:“如何?”

英莲笑道:“也未曾歇息,只昨夜未曾睡好,躺着养养神罢了。劳累大娘为我传话,我这就出去见她。”

林刘氏一口气说完,见英莲只怔怔坐着,一声不吭,恐她憋坏了,忙道:“妹子,我知你内心不好受。你要哭就哭,莫要这般忍着,倒伤了身子。”

等曹福家的进房里来的时候,英莲已昏睡在床上,无半点认识了,也是吓得不轻,忙派了一个婆子去药铺里请大夫,又诘责那林刘氏道:“我的好人,这倒是如何了?明显刚还好好儿的,如何只陪你一会子,就成了这个模样了?”

曹福家的叹道:“可真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少爷今儿应是在药铺里呢,这会子我们去请大夫必定是要轰动了。待会他返来问起,可叫我如何交代?”

又向林刘氏道:“好嫂嫂,你可千万得留一留。现在九女人是我们家少爷心尖上的人,待会返来必定是要究查的,若现在放了你走,恐怕不要多少时候又得把你请返来。你便是不幸不幸我,也要等我们少爷返来再走。”

谁知半路上,英莲竟昏了畴昔。林刘氏大惊,幸亏有两个厨房烧火的婆子劈面走过来,林刘氏忙喊了她们帮手。那婆子见了英莲的模样,知是病的不轻,从速一个过来扶,另一个吃紧去找曹福家的去了。

才一坐下,英莲便责怪道:“嫂嫂好狠心,竟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

林刘氏见她神采惨白如纸,额上盗汗涔涔,忙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今儿出门前你林大哥还交代我,怕你受不了,要我交代时细心些。恰好我是张笨口,也不会说话,害得你难受成这般模样……”

冯渊急道:“那还等甚么,快施针吧!”

林刘氏深深望她一眼,又拉住她一只手握住,倒是欲言又止。

英莲只觉浑身发冷,大热的天竟生生打了个寒噤,用尽满身力量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朝她道:“嫂嫂莫要担忧,我没甚么要紧。只我内心原想的是,若父母还健在,比及来日,说不定还能得个机遇接了他们到这里来享一纳福,现在看来,竟是不成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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