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幽幽扫过屋子里一众婆子,厉声道:“九女人不舒畅,你们院子里这些人都看不见么,先前如何没有一小我来奉告我?”

等曹福家的进房里来的时候,英莲已昏睡在床上,无半点认识了,也是吓得不轻,忙派了一个婆子去药铺里请大夫,又诘责那林刘氏道:“我的好人,这倒是如何了?明显刚还好好儿的,如何只陪你一会子,就成了这个模样了?”

英莲脸上的笑意便沉了,低声问:“如何?”

英莲幽幽转醒,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正都雅见曹福家的走出去,因问道:“曹大娘寻我有何事?”

两人好久未见,自是非常欢乐,英莲便拉了她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下谈天。

这前半段英莲早已晓得,倒没有甚么,只这前面闻见甄氏投湖,忽像有一把刀子插进她胸口,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活动,竟疼得木了。

冯渊神采乌青:“心悸吃惊?悲伤过分?”

林刘氏见她神采惨白如纸,额上盗汗涔涔,忙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今儿出门前你林大哥还交代我,怕你受不了,要我交代时细心些。恰好我是张笨口,也不会说话,害得你难受成这般模样……”

英莲发着高热,脑筋烧得迷含混糊,俄然又觉某个神经刺痛难忍,竟有一股腥甜直冲喉头,直逼得吐出一大口血来,才幽幽转醒。

英莲苦笑:“既如此,也是件功德。只但愿,他们二老离了此人间后,也能像我一样,有个好去处,不再刻苦了。”

王大夫见此情状,忙道:“少爷宽解,九女人这病看着虽凶恶,却并不是甚么要命的症候。容我先来给她施针,利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曹福家的叹道:“可真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少爷今儿应是在药铺里呢,这会子我们去请大夫必定是要轰动了。待会他返来问起,可叫我如何交代?”

林刘氏一口气说完,见英莲只怔怔坐着,一声不吭,恐她憋坏了,忙道:“妹子,我知你内心不好受。你要哭就哭,莫要这般忍着,倒伤了身子。”

“真的?太好了!”英莲忙向林刘氏道贺,又道:“这么大的丧事,嫂子也不叫小我来知会我一声。我若晓得,今儿也不会许嫂子来的,如有事我尽管找嫂子去便是了。”

英莲在门口告了谢,目送冯母走远,才返身渐渐回院中。许真是昨夜吃惊过分的原因,自早上醒来后,她一向头疼,身上乍热乍寒,非常难受。故回房以后,只想好好歇息,便直接和衣躺上了床。然她刚睡下不久,就听内里有人唤她:

谁知半路上,英莲竟昏了畴昔。林刘氏大惊,幸亏有两个厨房烧火的婆子劈面走过来,林刘氏忙喊了她们帮手。那婆子见了英莲的模样,知是病的不轻,从速一个过来扶,另一个吃紧去找曹福家的去了。

那声音真真是肉痛又和顺。

英莲还是只点头,身上却难受得更短长,竟是双耳轰鸣,头疼欲裂,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只向林刘氏道:“嫂嫂,你我多日不见,本该好好留你的,只眼下我难受得紧,怕是不能了。还请嫂嫂先归去,等我好些,再去找你赔不是。”

眼下能站出来的也只要曹福家的,只见她弱弱踱上前道:“少爷,这原是我们的错。只这会子您且消消气,好歹让王大夫先治好九女人再发落我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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