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却只是笑,眉眼里俱透着满足的意味,只将手中荷包握紧举在她面前,道:“这是九儿头回送我东西,我定会细心将它收好,不负你一番情意!”

声音清冽,一如夜空弯月洒下的银辉。

英莲颇觉得奇异,杏眼睁大,将那信几次看了好几遍,还悄悄捏了几下,却发明与浅显信笺并无两样。

出门不过几步路,就见海棠和冯龙提了灯笼从不远处仓促朝他们跟前赶过来。

她愈发猎奇,两只眼睛却扑闪扑闪,慧黠非常,却没有再问甚么,只是将信叠好,重新递还与冯渊。

本日是他生辰,她特地挑了这件水红色绣海棠花烟纱曳地裙,新奇又喜庆,头上梳了单螺髻,插了一只喜鹊登梅簪,右边皓腕上还是挂着那只铃铛手镯。这一两年来,她鲜少穿素净衣裳,现在如许打扮起来,竟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风情,叫冯渊如何不喜好?

英莲忙急着放手,不想挣了好几下,手仍在那人手里纹丝不动。英莲扭头,只见他一副泰然模样,气得拿眼瞪他,可他也只当没瞥见,却将她手攥得更紧了。

“少爷是不是不喜好?”她忍不住问他,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心内有些沉。

冯龙看着二人拜别的背影,有些没好气地嘟囔:“该死的黑妞,拉着我瞎转了这么半天,也不谢我一谢……”

冯渊嗤笑出声:“你现在倒学会读心术了。”

“女人,少爷?”

冯渊眼神微动,墨黑的眸子凝着掌心:“这是……”

夏雨雪,

英莲也不答他,只冷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巧巧的荷包来,谨慎翼翼放在冯渊手内心。

英莲撇撇嘴,公然是兄弟情深,连说说都不能?

“千幻虽行迹无影,却可收回一种奇特的鸣声,且只要收信者能够闻声。”

英莲凝神听了听,了然道:“是冯龙与海棠两个。”

“不喜好?”冯渊将手心合了,抬眼看她,唇角颤抖着,声音有些微的沙哑,“如何能够?”

冯渊将桌上的醒酒汤饮尽,坐在桌前,将那荷包放在手内心细细把玩。俄顷,却有了新发明,竟从那荷包里缓缓取出一张字条来。

英莲恍然:“难怪你大师哥老打败仗了!”

冯渊忙道:“何事?”

这下,倒叫冯渊有些迷惑:“如何,不问我么?”

我欲与君相知,

此人可真是……

房间里,烛火透明。

冯渊见她非常对峙,便叹了口气松了她的手。

这一两年来,英莲的字已进步很多。虽谈不上小巧清秀,却再不似当年那狗爬状。信笺之上,一笔一划,非常工致。

冬雷震震,

她在他身前几步处站住,两瓣唇儿张了又阖上,眸子儿转动不断,却实在不晓得要说些甚么。

*

英莲看向他,忽羞赧道:“你把手伸出来。”

他脸上神情非常沉寂,看不出悲喜,倒叫英莲内心有些忐忑,常日里的确未曾见他戴过这些东西,也不晓得他用不消得上?

英莲粉唇轻抿,含笑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点本领,还不都是少爷和你的几个师兄弟教的!”

冯渊嗯了一声,随即牵了她的手便要往内里去。

冯渊勾唇,却在心中缓缓读之:

上邪!

英莲咬了咬唇,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目光微垂,俄顷却直直盯着他手上的手札,内里眸光亮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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