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将桌上的醒酒汤饮尽,坐在桌前,将那荷包放在手内心细细把玩。俄顷,却有了新发明,竟从那荷包里缓缓取出一张字条来。

英莲怔了怔,才知他说的是今儿她穿的衣裳。

两人正温存间,忽听院墙外有人寻他两个,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冯渊忙道:“何事?”

出门不过几步路,就见海棠和冯龙提了灯笼从不远处仓促朝他们跟前赶过来。

江水为竭,

正腹诽间,脑中俄然想起一件事来,面上顿时自责起来:“哎呀,我如何把它给忘了?”

虽是责备,到底还是和顺多些。

“千幻虽行迹无影,却可收回一种奇特的鸣声,且只要收信者能够闻声。”

夏雨雪,

那是,从火内里变出来的手札?

“原是如此。然千幻是有灵的,会识人认主,也从不等闲入尘凡,下山时只要大师哥有幸带出了一只来,只听他呼唤。”冯渊道,“谢廉回京后被圣上予以重担,常常率兵御敌。疆场之上,他也曾将千幻秘术流露给一两个可靠之人,用处极大!”

此人可真是……

英莲恍然:“难怪你大师哥老打败仗了!”

“莫怕,那火不伤人的。”冯渊说着,怕她不信似得,还成心将手掌摊开给她看,解释道,“你看到的火光只是幻象罢了,它真身乃是一只鸟。”

她愈发猎奇,两只眼睛却扑闪扑闪,慧黠非常,却没有再问甚么,只是将信叠好,重新递还与冯渊。

本日是他生辰,她特地挑了这件水红色绣海棠花烟纱曳地裙,新奇又喜庆,头上梳了单螺髻,插了一只喜鹊登梅簪,右边皓腕上还是挂着那只铃铛手镯。这一两年来,她鲜少穿素净衣裳,现在如许打扮起来,竟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风情,叫冯渊如何不喜好?

山无棱,

英莲粉唇轻抿,含笑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点本领,还不都是少爷和你的几个师兄弟教的!”

英莲也不答他,只冷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巧巧的荷包来,谨慎翼翼放在冯渊手内心。

很久,冯渊才将信缓缓合上,细细叠好,谨慎翼翼重放进荷包内。统统伏贴,他才倾身吹那桌上的火烛,然唇边的笑意早已浓得化不开了。

说完,神采微变道:“只是,虽我晓得内心你们不是平凡人,然刚那火光我看得真逼真切,就在你手里,当真有些吓到了!”

冯渊见她一脸纠结欲言又止模样,知她想问又不敢问,干脆将那封信递与她,道:“喏,想看便拿去看。”

英莲心如擂鼓,娇喘不迭,嗔他一眼:“少爷,你愈发坏了!”

她在他身前几步处站住,两瓣唇儿张了又阖上,眸子儿转动不断,却实在不晓得要说些甚么。

冯渊勾唇,却在心中缓缓读之:

英莲问:“那这人间,岂不是只要你们师兄弟才会用?”

英莲诧异道:“甚么鸟?”

英莲凝神听了听,了然道:“是冯龙与海棠两个。”

“阿谁……”

房间里,烛火透明。

冯渊点头叹道:“大师哥本就是将帅之才,怎能以戋戋千幻论他功劳?”

我欲与君相知,

这下,倒叫冯渊有些迷惑:“如何,不问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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