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闻言,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叫人下去办理一下,明日返程。”

英莲闻言,很有些无助。她垂首端坐在桌前,目光倒是凝着右手腕间那只铃铛手镯上,脑海中旧时的画面一幕幕重现,铃铛临终的拜托,冯渊赠镯的密意,此起彼伏,交叠错落,竟是愈发利诱起来。

何连之见状,急得吼道:“九儿,你为何还要留?铃铛的事儿你不是已经跟阿谁林大人说清楚了么?”

*

林如海眼角的余光悄悄扫了一眼包厢外甲等着的三个少年,缓缓道:“那日曾听王大夫提起,冯公子少年出外学艺,识得一群忠肝义胆的师门兄弟,想必就是门外那几位了吧?”

“晓得了,你且叫四师弟等等,我们稍后便来。”冯渊昂首,回了他一句,复又低头看向英莲道,“我明白你现在表情,然这件事儿干系庞大,又连累甚多,并不是你我想要插手便能等闲插手的。你虽聪明,毕竟涉世太浅,我怕的是参与太多,到最后一个不谨慎深陷泥潭,没能救出那林女人是小,扳连了你才是大事。”

英莲神采一紧,小声道:“确有此事。”

冯渊勾唇一笑,拱拱手道:“林大人过奖。他们恰是我三个师弟,皆是我佳耦信赖之人。林大人不必顾忌,只不知您仓促来此,留我伉俪二人,竟是有何指教?”

林如海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才道:“如此甚好。”

说完,见冯渊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一副不肯信赖的模样,忙又弥补道:“你就莫要为我担忧了。我心机虽浅,却也不至于不谙世事。我向你包管,从今今后,我会学着护好本身,再去管别人的事。”

“冯公子是个聪明人,那林某也不绕弯子了。此次冒昧拦舟,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然确是不得已而为之。”林如海言罢,长叹一口气,眼睛定定看向英莲道,“敢问冯少夫人如本年事多少?”

宿世读书时她的确喜好林黛玉不错,可现在让她做林如海的女儿,救林黛玉于水火,这任务委实太崇高也太艰巨了些?

徐光见他一副委曲模样,内心也很不是滋味,只叹了一声,道:“想来我们此次出来日子也不短了,是该早些归去,再迟误下去只怕我母亲要担忧了!”

冯渊看着她,面上浮出多少无法,刚想开口说话,那头何连之已从舟上跳登陆来,朝二人喊道:“二师哥,九儿,你们别说悄悄话了。东西都筹办好了,四师哥让我来喊你们快些上船。”

“冯少爷、冯夫人且等一等,等一等啊。”

林如海闻言,倒是舒眉一笑:“墨玉是七月里生的,冯少夫人只比她大了两个月。怪道昨日我初见时便觉亲热得很,竟像是旧时见过普通。”

冯渊将英莲肩头的披风稍稍拢紧了些,凝着她微皱的眉头,沉声道:“如何,还惦记取林府的事儿?”

俄顷,只见她身子微侧,微微抬首觑向冯渊,然不等她开口,却听冯渊勾唇一笑,仿佛已看破她心底的挣扎,只道:“不必问我的意义,统统依你就好。”

何连之撇撇嘴,倒是低头不睬她。

冯渊与英莲对望一眼,目中皆是犹疑,冯渊顿了一顿,终还是抬了抬手,道:“重新泊岸吧。”

“虽说是说清楚了,但有些事情……”英莲说着,竟叹了口气,倏忽看向冯渊道,“罢了,该说的我已说了,别的我也帮不上甚么,我们还是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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