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冯渊交代结束,屋里只剩沉寂。

“怎生不记得?”何连之忙答道,“以道傍身,善行天下啊!”

冯渊续道:“你若随我回了金陵,一来铃铛恩德未报,以你的性子怕是今后也不得心安的,二来,上天让你带着这些人缘旧事而来,怕不止是要你改了你我之运气,本日之事便已见端由。你我都是逆天改命而生的,有些事只怕遁藏不得?”

冯渊先是微怔,半晌后只舒眉一笑,道:“是小婿的不是,还请翁丈勿怪。”

“如果我说,留下来做那林如海的女儿也不亏啊。”何连之是个心直口快的,又在靠近之人面前,自是愈发不晓得讳饰,直嚷道,“归正九儿原不是甄家的女儿,现在也已盘算主张不回姑苏甄家了,那林如海又是巡盐御史,做他的女儿白赚个好出身,如何不好?”

说完,只幽幽看了英莲一眼,轻声道:“去将门关上。”

冯渊嗯了一声,拢了拢英莲身上的披风,携着她往屋子里去了。

英莲躲在冯渊身侧,悄悄打量世人神采,见他们面上皆有顾恤之意,心下也深有感到,好久只幽幽问道:“那若依你们,我该不该应了林如海,留在扬州?”

翌日一早。

冯渊无法叹了一声:“你说的这些秘事我也是结婚以后才从阿瑛嘴里晓得的,偏你们又远行在外,我便是想奉告也寻不见人啊。到了这儿,既是生处,又碰上好些事儿,也叫我找不着好机会。”

徐光朝二人扬了扬黑浓的眉毛,拍拍胸脯道:“放心吧,你们交代的我全都记下了。我包管会将这些人毫发无损送回你府上去!”

英莲被他说得倏忽之间红了脸,只推了他一下,嗔道:“少爷胡说甚么?”心下却别扭得很,少不得找了个由头道:“我去给你们泡茶。”

英莲想了想,又问冯渊道:“若我们应了林大人,那金陵那边要如何呢?”

到了晚间,冯渊、英莲去林如海房中存候,林如海自是提早摒退了摆布,静待他二人。

“胡说甚么?”冯渊昂首,只瞪他一眼,沉声道,“罢了,原我没奉告你们,一来是阿瑛私事,二来此事奥妙得很。不过今儿个既你们问了,我如何另有不说的?”

冯渊自是信他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去吧。”

他身后的慕耀沉吟了好久,通俗的眼神垂垂清澈,笑道:“若那林黛玉真如九儿所言,才高貌美又新奇多情,那倒也能算上是个奇女子了!”

英莲莞尔一笑:“慕少爷,别人我不敢说。只这林mm,她绝对能当得起你口中的‘奇女子’?”

彼时,顺风堆栈的客房里。

“小何,别闹了!”英莲被他捏得疼了,少不得伸手打他两下,挣开了去,继而驳道,“这有甚么好别致的?你四师哥宿世还跟金陵城隍有父子缘分呢,凭甚我就不能是个穿来的?”

冯渊、英莲看着徐光一行人入车上马,又忍不住叮嘱:“路上慢着些,莫要心急。王大夫年纪大了,千万好生顾问。”

何连之委曲地摸摸脑袋,哼哼道:“可我说得也没错啊。”

彼时,二人进了林府,林如海早已办理下人将御史府东边清荷苑清算了出来,与他佳耦二人住下,又叮嘱如有完善,务必开口,不必见外等语。

林如海亲身领着詹大带了肩舆来接,虽说是冯渊料想当中的事,英莲心下到底还是受了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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