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见他急了,跟着拥戴道:“是是是,没有别的兄弟。原是五师弟说错话了,不过两个不相干的人,也值得你恼成如许?”

林如海面上愈发苦涩:“九儿不必操心慰我心胸。存亡有命,若无黛玉一事,我早已豁然。只现在,还望二位谅解我爱女之心,也请九儿念在与墨玉的情分上,应了我这要求,助我教养黛玉,叫她今后出息无忧。”

“冯少爷、冯夫人且等一等,等一等啊。”

彼时,云淡烟稀,澄江似练,三只画船皆已扬起归帆,随风猎猎,安闲起航,不想船埠之上,却有阵阵呼喝传来,此起彼伏,由远及近,谛听之下,竟是在唤冯渊与英莲。

詹大不解何意,然也不敢多问,又道:“老爷,派去神京的人已筹办安妥了,是否本日就出发?”

英莲点了点头,便也放开不再想了,又扭头在何连之头上戳了一下:“你明天是如何了?火气这么大,吃火药了?”

詹大忙应了,退了出去。

听她这么说,冯渊心中才稍安了些,倒是勾了唇道:“那可说不准。”

“竟这么快就要离扬州?”林如海闻言,面上微愕,继而面上又浮出一丝苦笑来,“如此看来,竟是我多想了,那冯氏佳耦当真是别无所图。”

林如海眼角的余光悄悄扫了一眼包厢外甲等着的三个少年,缓缓道:“那日曾听王大夫提起,冯公子少年出外学艺,识得一群忠肝义胆的师门兄弟,想必就是门外那几位了吧?”

宿世读书时她的确喜好林黛玉不错,可现在让她做林如海的女儿,救林黛玉于水火,这任务委实太崇高也太艰巨了些?

冯渊与英莲对望一眼,目中皆是犹疑,冯渊顿了一顿,终还是抬了抬手,道:“重新泊岸吧。”

只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已拥着她往船上去了。

这事过分俄然,英莲现在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答复,想要回绝心底深觉有愧于铃铛,可一旦应了,她深知那对她和冯渊意味着甚么。

何连之撇撇嘴,倒是低头不睬她。

冯渊见她终究不再忧?,倒松了一口气,只笑道:“放心吧,林如海是个聪明人,定会为她女儿想好前程的!”

英莲嘟了嘟嘴,点点头道:“晓得了,我不会临时变卦的,走吧。”

冯渊闻言,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叫人下去办理一下,明日返程。”

何连之见状,急得吼道:“九儿,你为何还要留?铃铛的事儿你不是已经跟阿谁林大人说清楚了么?”

到了晚间,何连之因比来表情不好,不想持续留在金陵,特拉了两个师哥来找冯渊,筹议回金陵的日期。

说完,喉间奇痒,倒是再也禁止不住,厉声咳嗽起来,面上神采也跟着多出几分凄惶:“山荆去时正逢新皇初立,我乃旧朝遗臣,自是不得信赖的,这些年来我整天惶惑,恐怕哪日……放眼现在,昔日同僚皆离我远去,我偏居扬州,早已心灰意冷,这才万般无法舍了黛玉去京里,为的是她能得外祖庇佑,免得受我连累。那日王老与我诊脉,我便知这副身子已是苟延残喘,也不知还能拖上几年?黛玉之事又极奥妙,自是不能与外人言的。我便是将她接了返来,他日我若放手而去,她必将又会重陷险地。现在你们既是墨玉信赖拜托之人,我唯有得你们从旁互助才好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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