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想了想,道:“可你姑姑不会舍不得你么?”

还好冯渊平静,问幻雪道:“现下那边环境如何?可曾去请大夫?”

二人自是点头应了。

黛玉起家,抬眼间不想竟直直撞上慕耀的眼神,四目相对,心下竟是莫名一动,脸上两团酡红蹭蹭热了起来。

英莲急得啐了一口:“我就晓得这个贾琏,忍不了太久!”

说完,见何连之咬着唇不说话,又道:“如何,难不成你不想如许?”

眼瞅着便是年关,恰是家家户户团聚的时候,这琏二爷再不济,也勾起了些感慨的情感来。今儿早上起来,贰心中沉闷,便单独出门去喝了几口闷酒,不想返来时却在门口遇见詹大送那霍约出来,传闻了林如海亲身待客的事儿。

本日天冷,黛玉穿了一件绛紫色浣花锦纹杭绸小袄,内里罩了蜜合色带竹子图案的锦缎披风,一眼望去,明丽鲜妍,却有不失清雅,本来白净的小脸被外头的冷风激得生起两团酡红,非常惹人垂怜。

“姐姐,我现在身子赛过畴前很多,走这一遭无事的。”黛玉悄悄挣了双手,一双美目倒是幽幽望向了慕耀,缓缓道,“此番黛玉得了京中两位好嬷嬷,爹爹特地叮嘱我要亲身谢过慕公子。不想我才去闻兰阁,却听内里的人说慕少爷和小何少爷来了这,便跟着来了。”

要说放在平时,他不管如何也不会一时打动,做出这般蠢事来!可算起来他入林府也近一年了,虽乐得安逸,可实际上是半点好处未曾得着。虽他爱玩,可这外头烟花柳巷玩几趟也就厌了,更何况贾府里另有娇妻美妾等着他归去,如何能巴巴死守在这儿?恰好林如海的病情反几次复,竟是叫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英莲恍然,忙道:“恰是呢,常日你在几个师兄弟里是最萧洒安闲的,从无半分烦恼,我那里会想到这些?”

慕耀抬眼与他对视,倒是抱愧一笑:“这事儿本该早些奉告你们,只临别时姑姑有交代,不成随便泄漏,故我也从未与你们提及。”

世人都被他逗笑,英莲正乐得不可,却见门外紫苏掀了帘子出去,回道:“奶奶,二蜜斯来了。”

正在这时,院中忽传来一片吵嚷,屋里人都非常惊奇。英莲刚想叫海棠出去看看,却见幻雪急慌慌从内里冲了出去,含泪喊道:“爷、奶奶、二蜜斯,大事不好了!老爷、老爷……”

英莲和黛玉跪在床畔,哭得泣涕涟涟,屋里的一众丫环也跟着抹眼泪,氛围好不心伤。

慕耀因道:“以二师哥的机灵,这会子便是我不说,怕也猜到了吧?”

“谁叫你瞒着不奉告我的?”何连之委曲得咬唇,沉头不语。

“爹爹,你早上还好好儿的,如何这会子便成了这个模样了……”

幻雪抹了泪,却还是哽咽不止:“老爷、老爷晕畴昔了!”

慕耀笑笑:“我已说过,她与姑父视我如己出,如何会待我不好?当初新皇初立,遵循礼法为皇家重制腰牌,姑父特地叮嘱,要按皇子规制为我留出一块青玉腰牌来。”

话音未落,外头紫鹃已搀了林黛玉出去,身后还跟着两个脸生的嬷嬷,世人便知是本日霍约派人送来的那两个嬷嬷。

世人见他这副模样,倒是有些不风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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