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费尽周折接黛玉回了来,又赶走了贾琏,现在才消停了些,我如何会自找费事?!不过,我担忧的是……”

英莲忙道:“爹爹多虑了,当真无事。”

冯渊垂眸看她,与她两只亮晶晶的水眸相撞,心下竟是没出处地一暖,好久只轻柔一笑道:“阿瑛感觉好便好。”

英莲因道:“此事我已与相公细细想过,想来琏二哥单独归去,那贾宝玉见了闹一场也是普通的。他本就脾气古怪,偏疼女子,mm又与他同屋共处多年,情分到底与别个分歧。老太太心疼孙子,只能以此作由头,想要mm早些归去。”

从林如海屋中出来,英莲跟着便去忆竹轩看望黛玉。说来她是本日才得知黛玉自前日从慈心庵返来便累病了,想来定是与那日仓猝赶路有关,是以心中非常过意不去。

英莲附和不已:“我也恰是此意。现在mm跟着几位了不得的教习嬷嬷,为人办事老成聪明了很多,这个时候再教她些管家理事的本领,是最好不过的。若就此去了神京,如何还能成事,当真不值当了!”

林如海闻言,点头不迭:“恰是如此。”

冯渊怔了半晌,倒是很快将她抱紧,又拉过被子替她盖好,轻吻她额头道:“我也是。”隔了半晌,却又叹道,“早晓得你如此欢乐,我应当更早一些……”

林如海扯唇笑笑,倒是没有出声。

冯渊点头:“翁丈见笑,当真只是一场曲解,并无大事。”

冯渊原见她不似平常夙起,还觉得是昨夜受累的原因,不想这会子却撞破她装睡,只觉格外惹人垂怜,脸上神采愈发密意起来。

冯渊唇边笑意更深:“那是为何?”

与她掀帘子的雪雁撅撅嘴道:“奶奶,您但是不晓得,那日您下山时神思恍忽又走得急,可把我们女人担忧坏了!她怕您出事,在背面冒死追您,我们女人常日里日日跟着隐芳园的嬷嬷学端方,走路从不带赶的,那日却像是踏了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普通,脚底不磨破才怪呢?山路又难走,我们女人一起上不晓得被石头绊倒多少回?那日要不是有慕少爷从旁跟着,我们女人有好几次怕都要跌惨了!”

冯渊笑道:“如何只看着我却不说话?难不成还在生我的气,不想理我?”

林如海这才放下心,叹了一声道:“自畴前日收到荣国府的信,现在我这心真真是如悬半空。黛玉之事尚未安宁,又听闻你伉俪失和,当真叫我放心不下!”

*

英莲忙道:“爹爹三思。当初想方设法接mm返来,恰是因为老太太不得保mm毕生。她虽垂怜外孙女,可比起亲孙子来到底是要差上一截的。如果如许贸冒然入了都城,只怕来日不好结束!”

林如海这才点头道:“你二人所言极是。如此便依此行事吧,现下只盼黛玉早日成才,方不孤负我们三人本日这一番苦心!”

“好了,一向似这般捂着,过会子身上都要捂出痱子了?”冯渊坐在床头,极和顺地哄她,“伉俪本就如此,乃是世上嫡亲至密之人,不必害臊的。”

*

公然,一进寝室,便见紫鹃正躬着身子跪在地上与黛玉脚上抹药,心中大惊,忙上前道:“这是如何了?不是说受了累须在床上安息两日么?为何脚上会伤着?”

英莲忙点头不迭,如同一只樱粉色的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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