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我迷含混糊几近要睡着,才见魏公公前来通禀,说太子殿下要见我。
却不料,被瘦子伸手按住了肩膀。
他这较着得不能再较着的含混态度,令我不由咽了口口水:风月,我与你谈甚么风月?
又见我一起焦急,衣摆都溅了泥,又热情取来套衣裙与我换上。
瘦子却一脸淡然地给我倒了杯酒,冲我眨了眨眼:“本日么,你我只谈风月,不说别的。”
因而抬起眼眸嘲笑道:“大人问得古怪,腿脚皆长在我身上,是去是来唯我所愿,谁也禁止不得。”
我顿时语塞:如何瘦子也是这句没知己的话?!
我一个“不必”方要脱口而出,手臂已被铁钳子钳住普通,不由分辩地被拉走。
“你为何返来?”
我只晓得,再与他这般胶葛下去,我的一颗心,都要痛得千疮百孔。
窗外北风卷过粉黛高墙,阵阵击打着窗棂,收回哭泣之声,如泣如诉。
两三杯酒下肚,瘦子闲闲地夹起一块蟹壳黄,“我还记得,曾经你被三皇子囚禁,存亡不知。那些日子,我日日坐卧不宁,夜夜不得安寝,在全部金陵城掘地三尺地寻你。终究倒幸亏此物通报讯息,才终让我重新见到了你。”
继而窝火:这群没知己的家伙!
我揉着被他捏痛的胳膊,脑海中却尽是昨夜,他与那女子相拥相吻的万般柔情。
“我本日是来见殿下的,大人若不肯带路,便请不要挡我的道!”
我被他逼问得后背一阵发凉:如许的瘦子,实在令人有些惊骇。
瘦子意味深长地盯了我半晌,“心月,你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何必故作胡涂。”
我不知他俄然提起囚禁之事是何意,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提及来,还未当真谢过殿下的拯救之恩。”遂举起瓷盏,与他对饮一杯。
“我还记得,第一次与你相见,便被诚恳不客气地拍了一板砖,几乎让我提早去见了朱家列祖列宗。”
我立时僵住。
我额角跳了跳,“……为何?”
瘦子脸上浮起迷离的笑容,“因有句诗说得好: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瘦子正侧身塌上,一脸闲适地将热酒斟满了两只瓷杯:“心月,你我好久不见,对饮几杯可好?”
我是不该返来,特别不该又去了秦淮河边,去了簪花馆,看到了戳心戳肺的那一幕,也真逼真切地熟谙了面前之人……
我这冷飕飕的话飚出,却换来他垂眸一声叹:“月儿,你不该返来。”
我蓦地昂首,却见他欲言又止,侧目盯我的模样,明显是想看我对此有何反应,只得故作平静地拎了酒壶斟酒,笑道:“这倒奇了,不知奎木狼大人能求殿下何事,竟与我有关?”
他听闻此言不再说甚么,只是冷静回身,“我带你去。”
瘦子却似对我发白的神采视而不见,便独自拈起瓷盏把玩着,“不久前,奎木狼曾求我一事,是关于你……”
我被他盯得心中愈发恓惶,垂眸不敢看他,“殿下,本日胡涂得是你,怕是有几分醉了,不如早些归去安息吧。”
“我醉了……好,就当我本日是醉了,蛮不讲理地想听女人几句至心话。”瘦子的声音,透着几分恶棍,几分果断,“心月,你一而再地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是否因为,你内心已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