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眨了眨眼,参不透他这番打哑谜似的话,究竟是何意义。
不,是狼,见异思迁、道貌岸然的狼。
说着作势起家,想要尽快逃离这难堪的地步。
窗外一阵北风吼怒而过,我手中的酒杯一歪,热酒淋漓泼了一身,极烫。
刚巧见门帘一掀,邓公公引着两名侍女出去,将一碗麻婆豆腐、一碟伉俪肺片、一碟辣醩鹅掌和一份桂花酿圆子摆上了桌。
“你为何返来?”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将一腔酸楚强迫性遣返,故作个讨厌神采:“现在我与大人道分歧不相为谋,小女子这闺名,实在不是你随便能叫的,大人请自重。”
直至我迷含混糊几近要睡着,才见魏公公前来通禀,说太子殿下要见我。
我蓦地昂首,却见他欲言又止,侧目盯我的模样,明显是想看我对此有何反应,只得故作平静地拎了酒壶斟酒,笑道:“这倒奇了,不知奎木狼大人能求殿下何事,竟与我有关?”
他一起沉默无言,将我带至东宫,在一间偏殿安设下来。少时芙蕖为我捧来热茶聊了几句,言太子殿下正在思齐殿与大臣议事,让我稍等半晌。
见奉养在门口的邓公公回声而去,我心念意转,觉得瘦子这是决计支开了太子妃的眼线,遂抓住机遇抬高了嗓音:“殿下,我前日在倭国使节的船上……”
监国的瘦子公然日理万机,我这稍等半晌,便比及了月色昏黄。
我踏进门去,见暖阁中点了几盏精美的宫灯,柔光摇摆中将这不大的暖阁映得一片绯红。阁中一方软塌上置一红漆木桌,桌上几样精美菜式,一只小铜火炉上热着一壶酒,泛动着满室的酒香。
我被他盯得心中愈发恓惶,垂眸不敢看他,“殿下,本日胡涂得是你,怕是有几分醉了,不如早些归去安息吧。”
“我醉了……好,就当我本日是醉了,蛮不讲理地想听女人几句至心话。”瘦子的声音,透着几分恶棍,几分果断,“心月,你一而再地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是否因为,你内心已有了别人?”
他这较着得不能再较着的含混态度,令我不由咽了口口水:风月,我与你谈甚么风月?
我便被他一起引着,来到了东宫镜湖湖心的暖阁。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竟刹时将我从悲怆中惊醒:他已对我无情至此,我又何必撕心裂肺?
突然提起此事,让我感觉有些难堪,“殿下大人有大量。”
因而抬起眼眸嘲笑道:“大人问得古怪,腿脚皆长在我身上,是去是来唯我所愿,谁也禁止不得。”
唐薇薇的爱情圣经里说,爱情是跟橡皮筋,是两人各执一端的纠葛。我觉得先罢休的是我,终究却发明,本来本身才是被弹痛的阿谁。
我不知他俄然提起囚禁之事是何意,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提及来,还未当真谢过殿下的拯救之恩。”遂举起瓷盏,与他对饮一杯。
干脆后退一步,冷冷道:“殿下但是要我发个毒誓不成?”
我决计咬重了“太子”二字,意在提示本日非常不睬智的瘦子:你我身份云泥之别,莫再执迷不悟。
我是不该返来,特别不该又去了秦淮河边,去了簪花馆,看到了戳心戳肺的那一幕,也真逼真切地熟谙了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