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阴霾的表情却明朗了些:“豹兄,好久不见。”
“我何尝不想让你置身事外,何如你……”他长叹一声,“逢场作戏,本就有很多无可何如,比如昨日……你所见,实非我所愿……”
我这才忆起,箕水豹与尚恪二人,乃是同门师兄弟,“不知豹兄对此事有何观点?”
他通俗眼眸中现出一抹苦涩:“我只是怕她瞥见了你,会再对你倒霉,情急之下……我实在没想到,她会有那般行动。”
翌日凌晨,当我伸直在自家床上裹着被子,吸着昨夜因吹冷风而有些堵的鼻子,一片昏沉的脑海里,无端地闪现出宿世与唐薇薇的这段对话。
瘦子咬牙道:“现在你看也看过了,顿时给我滚!”
不等他扭捏完,箕水豹已豪放地拍了拍我肩膀:“也就你有眼无珠,我们小月不但是个女子,还是个美女;不但是美女,还是个女中豪杰!”
被拦下的保卫一脸无法:“尚大人有所不知,这妇人不幸是不幸,架不住日日到衙门口来闹。她儿子的案子早已结了,定性为江边玩耍出错溺水,那里还找得返来?”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偶然我便休。
他便不再解释,“你是如何熟谙了那倭国人?”
我不由心中一酸,脱口而出:“你……可有烫伤?”
暗淡中,瘦子与面前的秦朗四目相对,一双怒击发红的双眸,几近要喷出火来,“猖獗!谁让你出去的?!”
我心中愈发窝火,冲他昂首嘲笑道:“可惜小女子才疏学浅,不似你们天家之人个个戏精。你们不由分辩便拉我粉墨退场,实在是能人所难!”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一本端庄胡说八道的模样。
他愣了愣,声音沙哑道:“那是个伤害之人,你……莫要与他走得太近了。”
吃了春药似的瘦子,和吃了豹子胆勇于违逆太子的秦朗,统统都透着不普通。
我点点头,箕水豹的设法与我不谋而合,“倭国人的船在来金陵之前,仅在奉天府的船埠稍作逗留,若期间有机遇将东西转移了出去,那么……”我转头去看如有所思的尚恪,“尚大哥,看来我们少不得往你的地盘走一遭了。”
秦朗眼角望一眼正躲在他身后噤若寒蝉的我,向瘦子抱拳道:“现在此处尚不平安,还请殿下移步寝殿,让部属们细细查过。”不容瘦子开口,便向闻声赶来候在门口的邓公公等人道:“还不平侍殿下移驾!”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举了手:“好,我冷心月对天赌咒……”
我当时很想问唐薇薇一句,那是否就是她所谓的逢场作戏,仙女如她,又是何时学会了这些。
我还是有些懵地被他拉着向门口走去,却在踏出暖阁的一刹时见他笔挺的身形一滞,身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响。
下了船,尚恪领着我二人一起不歇地往奉天府衙去,到了门口却正见一起上访事件:一中年妇人披头披发、满脸涕泪,哭喊着要进府去见府尹大人,被门口的保卫拦着往外赶。
我毫不踌躇地打断他:“非你所愿……呵,紫烟的武功,竟如此登峰造极了!”
说着不管不顾地又要一头往大门里撞,保卫拦得火起,抬起手中的水火棍就要往妇人背上号召,被尚恪眼疾手快一把拦下。
我被风迷了眼,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冷嘲道:“大人这逢场作戏的本领,公然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