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忆起,周元笙便心生再去看望之意,干脆趁李锡玥等人昼寝之际,悄悄溜到那仪凤阁。时近晌午,阁中自是鸦没鹊静,金鸭香炉口中缓缓吐着一线碧丝,周元笙辨出那是白檀的味道,心下一片淡然,悄悄唤了一声,如嫔娘娘。四下却无人应对。
先头那人疑道,“这话当真?那便奇了。满宫里谁不晓得,他眼里夙来没人,别的王爷若欢畅时,尚能和我们如许人打趣两句,他是正眼都不带看一下的,倒可惜了他生得那般斑斓,竟是一点风情都不解,难怪封了亲王满了十六,皇上皇后还没有给他订婚的意义。”
周元笙沉吟半晌,决定据实已告,当即欠身道,“臣女周氏,见过宁王。”却见他面上突然变了色彩,唇边眼角跃上一层冷冷寒意,“孤王并没说错,本来还是东宫之人。”周元笙心中气恼,抬眼道,“天下周姓皆为东宫之人?天下戚里皆为周氏之姓?王爷徒有驰骋祁连昆仑之派头,却本来并没有包容祁连昆仑之胸怀。”
周元笙回到皇极门配房时,太子确已拜别,世人见她迟迟不归,天然查问起启事,幸亏那一场雨落得及时,倒做了她敷衍的话柄。其他人等不疑有他,唯有李锡玥着意看了她两眼,目光似有深意,直看得周元笙内心略略地打起鼓来。
周元笙一时语塞,凝眉瞪视面前之人,只感觉其人满眼俱是调侃笑意,一张俊脸写满歹意,心中怒极,自发没法再胶葛下去,当即仓促蹲身一礼,冷冷道,“王爷如此剔透,余下的事大可纵情测度,臣女另有要事不便相陪,先行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