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她方才惊觉起来,这是要吻到地老天荒的架式,接下来便是那无从遁藏,水到渠成的事。一颗心突突跳得短长,终究咬牙奋力推开他。目光相接的一瞬,两人都各自愣了愣。她看得清楚,他眼里清楚活动着镇静的神采,带了*,出现赤红。少年人精干冷峭的面庞上生出淡淡晕色,却说不出那是因愉悦而起,还是因悸动而生。
周元笙俄然灵机一动,挪揄道,“你本来也并没见过世面,本身甚么都不懂,只会胡乱放大话。”
她轻移脚步,如猫般灵动,身材柔媚的坐于李锡琮面前,笑了笑,开口道,“你如许看着我,让我几近狐疑,你是喜好我的。”
但是爱是甚么,她过往十六年的生命里,未曾切身材味,也未曾在父老身上窥测到一星半点端倪。她不懂,却晓得镜中冷硬的少年一样不懂。他们都是不被疼惜,无足轻重,只合操纵,随时可弃之人!这人间除了他们本身,并没有谁会至心惦记他们。既然是一样的人,他有甚么态度这般高高在上的核阅玩味她,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她抓不住一点沉沦的情义,起码能够抓得住实实在在的*。
周元笙愣得一愣,半日点了点头,到底还是白了他一记,“可见你此人惯会真真假假,虚真假实。我今后但是粗心不得,说不准那句话便被你诓了去。”想了想,又推着他,笑道,“是你说的,赶明儿拿出来给我瞧瞧。”
镜中将将映出身后之人冷酷疏离的谛视,不像在看一个世人称羡的美人,倒像是在看一件华丽却并不惹他爱好的物事。那样的神情落在铜镜中,刺痛了她的双目。她因而幡然记起,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一场各取所需的算计里,没有花团锦簇,没有两情相悦,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他的手伸向她,顺势就要拔去她头上金钗!周元笙一激灵,猛地向后蹭了蹭,瞋目相向,口中却不肯认输道,“好不害臊!试便试罢,做甚么只脱我的衣裳!”
李锡琮手上行动一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倒真不矜持。”凝眉打量一刻,又点着头道,“可见我方才的话并不错。”
周元笙心头悄悄发颤,嘴上不依不饶道,“王爷脸红了呢,本来也晓得羞臊。”一面打量,一面盈盈笑道,“这大半年风景,作养的皮肤都白了,若不如此,还真不好瞧出脸上色彩。”
面前是鸳鸯月夜销金帐,身下是丝质并蒂莲锦褥,玉枕畔圆润精美的鎏金香球里,丝丝靡烟袅娜飘散。她手指划过他的胸口,轻声笑道,“不是说你未曾有过侍妾,如何看,都不大像。”他枕着双臂,笑着应道,“这么说来,娘子对我方才的表示还算对劲?”
周元笙一惊,下认识偏过甚去,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那根发钗。他的手落在她头上,有着炙热的温度和没法顺从的力量,一下便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未及她做出任何反应,也未及她说出任何言语,他的唇已挡住了她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