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鸳乍闻这话,已是羞得满脸红霞,连耳根背面都建议热来,环顾摆布见世人皆抿嘴偷笑,更觉难堪,只顿脚道,“娘娘这话好没意义,我不过是替您看着些前头的事罢了,要这么说,赶明儿我也不操这个心了。”
彩鸳瞥了那人一眼,笑着摆手道,“我算哪门子的尊朱紫,休要在娘娘跟前胡言。且别说我了,若不是宋长史和梁总管下死力拦着,娘娘这会子还要出去布施那帮人呢。这事娘娘尚且做得,何况我等。”
彩鸳讪嘲笑道,“不过平常遇见了,闲话两句。他天然晓得我是奉侍您的,好歹也给些薄面罢了。”顿了顿,好似俄然想到甚么,眨眼笑道,“提及来,他倒是偶尔会问起您的事,有一回……”
周元笙见状,亦不免恻然,忙命人扶起他们,赐座看茶。方才渐渐问及那几人故乡那边,一起北上所遇艰巨险阻,目下又在那边安身。那老者一一答复,末端指着还未留头的小儿,只称他父母俱都不在了,本身年老实在怕难以赡养,家中只剩下这一根独苗,如果今后有个好歹,恐将来地府之下难见他的父母,是以恳请王妃慈悲,将那孩子收下,临时当个使唤小厮也罢,但求赏一处安身立命的地点。
她声音清脆动听,带着少量凄婉的哭腔,令闻者皆动容不已。周元笙望了望四下,又见彩鸳亦有些求恳的盯着本身,便即对梁谦叮咛道,“她千难万险的来到此处,也是缘分,我本日就做主收下她罢。你且带她下去,先安设了住处,安息一日再行分拨就是。”
她说着不由看向那小男孩,见他虽面带菜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非常灵动,现在怯生生地望着本身,似是对她的话一知半解,便更是不忍,冲着彩鸳递了个眼色,接着道,“白叟家如果不嫌弃,就请收下我的一点情意。依我说,也不必长途跋涉再回故里,不如当场安家,再用所余银两购置一处谋生,今后给小哥儿觅一名教习先生,让他晓得读书长进,方是悠长之道。”
梁谦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也自发此事办得冒昧,便即讷讷点头,正欲辞职,却听周元笙问道,“你说是一家子,都有些甚么人?”
内臣不料王妃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将此事带过,微微一愣,旋即便点头称是,躬身退了出去。这边厢才刚说完此事,却又见梁谦满面忧容的出去,一面感喟一面道,“娘娘,刚才有很多人跪在门外求府里收下他们,说是甘心卖身出去服侍王爷王妃,做个粗使下人也使得,臣和宋长史好说歹说,劝走了一批。眼下另有一家子长幼,恰是从山东那边一起避祸熬来的,臣见他们实在不幸,且那白叟家只求面见王妃,给您磕几个响头,臣不忍拂了他们的意,便先带他们出去安设在外院。这会子请王妃旨,可愿定见上一见。”
说得世人都跟着笑起来,有人便借机为彩鸳抱不平道,“娘娘这话冤枉彩鸳姐姐了,姐姐虽未亲临,到底还是体贴外头一应事体,时不常的便出去探听着,恐怕出一点乱子。再者说,姐姐是多么尊玉面子人,向来都是娘娘身边第一等得力的,现在外头但是流民、乞丐、闲人稠浊,娘娘那里舍得放姐姐出去应对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