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无话,也不知他是否在考量该如何答复,还是那答案已久到他需求回想方能记起。周元笙望了他一刻,蓦地抓起书案上一张信笺,扬了一扬,转手便将那薄纸引向一旁的灯烛之上,火苗瞬息间便吞噬了那证物的一角,继而缓慢的将它化为一缕缕灰烬。
她缓缓念出那业已烟消云散的信笺内容,心中却已没有最后看到时那般滴血的痛苦,如许沉着的情感足能够令她详确入微地察看劈面之人,捕获那些藐小的自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等候她的只是一阵沉默,很久周元笙绷紧的嘴角微微一松,笑了笑道,“无事,你放心的去罢,我只是想起一件首要的事,急着奉告王爷。”
“以是我替你说余下的启事。”周元笙浅笑道,“你不忍心看我母子分离,不忍心面对那样的痛苦,因为你爱我,也会爱我们的孩子,你更加清楚如果我诞下子嗣,今上和太后必然会要阿谁孩子充当质子,以是你不敢冒着这个险,亦不忍冒这个险,是不是?”
这话如何听都像是带着玩味的调侃,二人相顾皆笑了出来。笑罢,李锡琮方才收敛神采,点头道,“我的初志的确算不得高贵,不过是为了活罢了,连我本身也不免鄙夷,何况旁人。”
周元笙闻言,双眸一亮,似是非常附和他的话,侧头想过一阵,便轻声言道,“你方才说,不过是为了活。这话听上去陋劣,但是细心想想,这人间又有那个不如是呢?我若不是为了好好的活,又何必一番折腾,最后拣了你这么小我,偏又肯和你绑在一处,策划那些尚不成知的事。”
周元笙淡淡一笑,却不睬会他的话,微微沉吟道,“活着,方能有但愿,方能有将来,方能好好地爱。”
李锡琮神情一震,不由凝目看向她。她亦侧过甚来,含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二人谁都没再说话,便于这谛视中浑然彻悟。不必借助言语,自有默契渐渐弥散在相互笑容之间,如许的笑意是该被记在内心的,记上个三年五载,就足以令他们安然安静的相守住接下来的光阴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