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甚么,路见不平拔刀互助,才是我辈风采。”红袖一口江湖味儿,真不知打哪儿学来的。“再者说,你是月娘的朋友,那就是本身人。”
月娘悄悄摇首,脚步未停。众姐妹目送她进了绣楼,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群情起来:“她这是如何了,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喵呜。”浑身乌黑的波斯猫一跃跳上她膝头,卷起尾巴找了个舒畅的姿式卧着。月娘悄悄抚摩着它的后背,俄然出声问到身后为她梳头的婢子:“你是甚么时候被卖到此地的。”
拂晓时分,一艘精美的双楼画舫缓缓地停靠幽兰馆一侧的河边,船上灯火阑珊,影影绰绰。岸边早有两名海员等待,待船停稳,一名潜入水底牢固船锚,一名扛起沉重的艞板搭在船岸之间。
吴茱儿看着碗里香气扑鼻的油面,暗吞了口水,觍着脸接过筷子,端了一碗面,低头渐渐地吃,尽量不发作声响,免得招她笑话。
饭后,红袖本来安排吴茱儿睡在这间房里,吴茱儿如何肯,她又不是没丁点见地,如许的好屋子都是客人使银子才气住出去,睡一夜就得把被褥重新换过,她一个白吃白住的,哪能糟蹋人家的处所,有个柴房姑息一早晨就不错了。
闻言,月娘自言自语道:“我八岁时,家里风景还好,爹爹原是青州知县,娘亲也是大师闺秀,厥后母舅蒙难,我们一家长幼都被连累,男丁发配放逐,女子则进了教坊司。刚好夫人与我家中长辈有旧,便花重金将我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处所捞了出来。”
日出东方,吴茱儿赶到城门口,有路引子在身,只交了十个铜板就能进城。
“换谁拨了一整夜的琵琶,能不使性子吗?哎,夫人不知如何想的,明显那位‘高朋’不需我们服侍,夫人恰好喊了我们一群人去陪着,成果就连那一名尊荣都没见着,白熬了一宿。”
“月娘,你不吃了早茶再睡么?”
吴茱儿掩上门,将洗脸剩下的半盆水放在床脚,脱了鞋袜,挽起裤腿放出来双脚,水有些凉,她缓慢地把脚丫子洗洁净,甩甩水珠,蜷起腿儿上了床。
一行罗衫轻绸的粉妆美人施施然地从画舫里走出来,有者以帕遮面,掩口哈欠,有者说谈笑笑,浑不觉累,这些女子,俱是年青貌美,娇柔多姿,一时候香气缭绕,倩影迷眼,乘着岸边薄薄白雾,如有外人瞧见此情此景,只当是那里来的一班仙子下凡玩耍呢。
“嘘,这话可别叫夫人闻声了。走吧,我们吃茶去,吹了一夜冷风,我头疼着呢。”
“这位相公,叨教那布告上写的甚么呀?”
幽兰馆二楼雅间,熏香的气味盖不过跌打药油刺鼻。
......
吴茱儿只好老诚恳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她返来。这雅间表里两室,一厅一卧,地上铺着绒毯,墙上挂着书画,桌椅茶几都是好木头,帘幕上绣着繁华花开,架子上摆设着银器瓷瓶。
吴茱儿哭丧着脸,她一时热血上头打了人,这会儿悔怨也迟了。那几个恶棍挨了一顿打,必定挟恨在心,今后她出门可要谨慎了。她忍着疼擦罢药,将药瓶子塞好,起家冲红袖作了一揖。
前面这一群尚是人间色彩,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