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迈娘,要多少银子够使?我这里统共有一千两。”
吴茱儿摇点头,又点点头:“要能用我换阿爷安然,我一百个情愿,就怕官府抓了我,还不肯放我阿爷。”
吴茱儿一听这条路也行不通,顿时仓促失措:“那、那如何办是好?”
王婆子见火候差未几了,这才暴露狐狸尾巴:“我这儿另有个济急的主张,不但单能将你爷爷救出来,还免了你去投案,就怕你舍不得。”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小声儿说了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王婆子隐晦地向甲二使了个眼色,甲二从速上前一步接话:“如果现在回一趟应天府去搬救兵,早就门禁了,那得等明天赋气赶过来。但是这一夜畴昔,谁晓得你爷爷在牢里如何,是不是挨了板子?万一就差这一早晨扛不住了,人没了,那不得把肠子悔青了。”
说着打了个泪嗝儿,搭着那一张哭花的小脸,要多不幸有多不幸。
“我有钱,我有,只要能救我阿爷出来,多少银子都使得。你们等等,我这就把钱钞拿出来。”
芳丫爹妈这几天一夙起来就往城里跑,鞋子都磨破了,却连牢门的方向都摸不着,更不知吴老爹现在是死是活了。
“阿谁谁,这就是你家?”
两个下贱坯子,胆敢坏我的事,等我救了人,转头再清算你们。
吴茱儿抹了一把眼泪,拉着她到门外头问话。
吴茱儿听他们越说越骇人,怕地浑身颤抖,抓紧了王婆子的手,磕磕绊绊道:“不可不可,我们这就去县衙,不等明天了。”
吴茱儿从速将事因说了一遍,恐怕他们两个不肯帮手,双手合十,不断地要求:“年老迈娘,你们两个都是美意人,不幸我这一回吧。我晓得曹爷爷派你们陪我回家,就是防着我跑掉了,如果我阿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们走的。”
“哎哟喂,家里这是出甚么事了,哭成这模样?”王婆子一声怪叫。
孺子也是急的不可,一个劲儿在背面戳他家少主的后腰,就差没喊出来:上啊,你倒是上啊!
提及来,倒真不怪吴茱儿眼瞎求到他们头上,她是在外头跑了两年没错,但是她见过了贩子中的恶棍,却没见过这官宅里出来的小人,哪儿晓得他们暗中藏奸呢。
太史擎大步前行,两袖振振有风,脸上多云转阴,内心恶狠狠地想到——
王婆子同甲二对视一眼,一个面露难堪,一个柔声劝她:“好女人,你先别慌,说说细心,到底出甚么事啦,人好好儿地如何叫官府抓去了?”
女主:呵呵,看我七十二变,再见面让你们全都傻眼。)
那一叠银票被她当作命根子似的藏在肚兜儿里,不好当着人面前取出,因而她回身跑进屋里,关上了门解衣裳。
“这孩子倒是孝敬,”王婆子唉声感喟道:“你这事儿,还真愁人,说来讲去只要两个别例——这一么,就是你到县衙去自首,承认是你私逃,把你爷爷换返来。可这么一来,我们归去就没法儿交代了,你说是不。”
芳丫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一头扎进吴茱儿怀里,两家人离得近,她比吴茱儿小五岁,这回是幸运逃过一劫。她娘生她的时候还是吴婆婆帮手接生的,吴老爹每回出门返来都给她捎嘴吃,两家人实则亲如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