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儿在江宁县游走了几日,挑着一根扁担,凌晨走街串巷,上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呼喊,晌午就到酒楼和茶社门前闲逛,到了傍晚就去阛阓上,趁着人家收摊,淘换一些代价便宜的小玩意儿,补满了货担,再回到下处歇一早晨。
“可如果秦夫人也帮不了我们呢?你昨晚没看到知府大人在那猪头面前都得赔着笑容,就算是秦统领来了,怕也拦不住。”
如果兰夫人在场,此事倒有周旋的余地,恰好兰夫人前日出游还没返来,这下可急坏了一干姐妹,恐怕明天那曹大人会上门抢人,一大早闭门谢客,连买卖都不做了,只想体例,如何才气让月娘逃过这一劫。
吴茱儿又问:“夫人去了那里,几时返来,你们没有派人去找她吗?”
“对对对,躲起来先,总好过坐以待毙。”
闻声,众女没精打采地转过甚,正在原地打转的红袖瞥见她最早叫起来:“小货郎!”
她有一点好处,非论是在哪儿,只要有个躺人的处所就能睡着,说白了就是心宽。这一点实足十似了吴老爹,甭管再大的事情顶在头上,还是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傍晚回到下处,她将身上赚来的银钱又盘点了一回,挨着枕头就睡了。
月娘先是看她一眼,后转头对着在场的姐妹们问了一句话:“我若逃了,留下你们该如何办?”
月娘天然不肯,那曹大人当场就翻了脸,砸了一桌酒菜,临走前撂下狠话,明天傍晚到幽兰馆来接人,竟是软的不成要来硬的。
绞尽脑汁,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她眼睛一亮,看到一件好东西。
吴茱儿一口承诺帮手,众姐妹对她的态度又是一变,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给她拿点心,比接待客人还要热忱。吴茱儿那里受过这报酬,被她们团团围住,温言软语,不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
“喂,你说甚么沮丧话呢。”红袖站起来瞪她一眼,“明天一早不是让人到秦统领府上送信了吗,秦夫人必然不会坐视不睬的。”
白日里的秦淮河边略显冷僻,幽兰馆门前无车无马,吴茱儿起先没有多心,她将驴子拴在路边的树上,挑着担子进了门,却嗅见不对。大厅里一群姐妹们站的站,坐的坐,一个个愁眉苦脸,换扫四周,竟连一个客人都看不见。
这天下午,她早早卖空了货,挑着扁担到城东阛阓上逛了一圈,捡着几样本地特产卖了,筹算明日捎回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