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乡亲们群情纷繁,不复先前怜悯之心,对着何家人指指导点,皆是信了知府衙门的公断,道是何家媳妇不守妇道与人通奸,才会有此悲剧。
现在她只要悄悄等候覆信,语妍的各种非常,必然会有一个解释。
“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说来也巧,这镯子在幽兰馆如何都摘不下来,到了月娘跟前竟然一拔就掉了。
不幸何家人百口莫辩,只能抱屈受辱。
“吴娘子,我们有缘再见呀。”小鹿子朝她挥挥手,举着伞蹦蹦跳跳踩着雨跑远了。
太史擎侧身撑开了伞,举到吴茱儿头顶,“你归去吧。”
月娘低头看动手上的玉镯,并未思疑吴茱儿的话有那里不对,因为这只蓝水玉镯乃是兰夫人的敬爱之物,从她八岁进到幽兰馆,就没见兰夫人离过身。
“欸?公子!”吴茱儿张张嘴。想叫他留步,可他头也不回。
(今晚有二更)(未完待续。)
“走吧。”太史擎摘下了斗笠,扣在了吴茱儿头上,回身朝着牛内监分开的方向走去。
然后,她拆了兰夫人的信。
吴茱儿上前两步。趴在桥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内监跳上了一条篷船,那船舱里坐着个肥头大耳的瘦子,穿戴一身光鲜的绿袍子。那体型和那穿着,让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月娘见着,目光一滞,便托住了她的手腕。
牛内监嘲笑一声,甩袖而去。
说着,他一手摘下了她头上的斗笠,戴回他头上去。吴茱儿呆呼呼地从他手上接过伞柄,看着他后退一步,回身拜别。
回到江宁别馆,雨还没停。
月娘细细打量这玉镯,就记起兰夫人这些年的珍惜与教诲,眼眶潮湿,几乎垂泪。她拿丝帕裹着玉镯,戴到了左手腕上,留个念想也好。
下雨了。
“曹公公。”她失声道,然后就想起边上另有小我,从速闭上了嘴,扭头看向太史擎。
牛内监是最后一个从衙门里走出来的。
吴茱儿有一肚子疑问,撵着太史擎求解:“公子,你说知府大人会不会判错结案啊?”她看着阿谁牛内监就不像是甚么好人。
吴茱儿烫手一样把镯子塞到月娘手里,连信一起,又道:“我先回房换换衣裳,你看信吧。”然后就出门撑了伞,回房去了。
信上没有多提一句不该提的,兰夫人报喜不报忧,承诺了她的嘱托,尽快查明阿谁名叫小黄莺的歌妓有甚么秘闻,要她三日以后再让吴茱儿到幽兰馆去取信。
人群中,吴茱儿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无端悲惨起来。面上俄然一湿,她摸了摸脸颊,抬头看着不知何时阴云密布的天空。
“快走。”小鹿子拉了她一把,追了上去。
吴茱儿望着他半湿的侧颜,藐小的雨滴吊挂在他曲卷的睫毛上,遮住了他过分凌厉的眼眸,水珠沿着他饱满的额头滚落到他峰峦一样的鼻尖,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如许冷酷的神情,让她微微失神。
咦?那不是——
月娘吐了口气,一面抽了手绢儿给她抹脸,一面念叨:“我还当你傻的不知买把伞,这么大的雨,如何不找个处所躲会儿再返来?”
月娘这下子放了心,随即扑灭了蜡烛,将兰夫人的信烧毁。
“少主,伞。”小鹿子手里撑着一把,将另一把交给太史擎。
雨越下越大。行人仓促赶路,小鹿子跑到桥下买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