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何家人百口莫辩,只能抱屈受辱。
“少主,伞。”小鹿子手里撑着一把,将另一把交给太史擎。
当即灵机一动,她便去撸那镯子,口中道:“这是兰夫人叫我捎给你的,我怕揣丢了,就先戴着了。”
人群中,吴茱儿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无端悲惨起来。面上俄然一湿,她摸了摸脸颊,抬头看着不知何时阴云密布的天空。
“曹公公。”她失声道,然后就想起边上另有小我,从速闭上了嘴,扭头看向太史擎。
月娘立即放下书迎到门口,就见吴茱儿撑着伞钻进走廊,脸上湿乎乎的,明显是跑得太快迸了雨。
吴茱儿低头一看,刹时脸红。她不想叫月娘曲解她趁机讨便宜,想说是兰夫人硬塞给她的,但是看着月娘的神情,她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说来也巧,这镯子在幽兰馆如何都摘不下来,到了月娘跟前竟然一拔就掉了。
牛内监对劲洋洋地从门前颠末,扭头朝着推车上盖着白布的三具尸首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道:“淫妇,死不足辜。”
吴茱儿的视野被广大的斗笠遮住了,手忙脚乱举高帽檐,看到太史擎大步走远的背影,仓猝跟从,又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衙门外,只见雨中有一片惨白,触目惊心。
月娘细细打量这玉镯,就记起兰夫人这些年的珍惜与教诲,眼眶潮湿,几乎垂泪。她拿丝帕裹着玉镯,戴到了左手腕上,留个念想也好。
“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牛内监嘲笑一声,甩袖而去。
“走吧。”太史擎摘下了斗笠,扣在了吴茱儿头上,回身朝着牛内监分开的方向走去。
“糟糕,健忘问他下榻那边。如何把笛子还归去?”
说着,他一手摘下了她头上的斗笠,戴回他头上去。吴茱儿呆呼呼地从他手上接过伞柄,看着他后退一步,回身拜别。
吴茱儿望着他半湿的侧颜,藐小的雨滴吊挂在他曲卷的睫毛上,遮住了他过分凌厉的眼眸,水珠沿着他饱满的额头滚落到他峰峦一样的鼻尖,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如许冷酷的神情,让她微微失神。
对比他毫发无伤的模样,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何大郎,和晕死畴昔的何二郎看起来惨不忍睹,惨白的孝衣染上了凄厉的血红。
“欸?公子!”吴茱儿张张嘴。想叫他留步,可他头也不回。
月娘低头看动手上的玉镯,并未思疑吴茱儿的话有那里不对,因为这只蓝水玉镯乃是兰夫人的敬爱之物,从她八岁进到幽兰馆,就没见兰夫人离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