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儿踌躇,两人在江宁别馆也不是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但月娘现在是宫里的娘娘,再和她同榻,怕是不当。
他先前正在御书房听吕尚书三人禀报案情,刚看完语妍的供词,就传闻任梦曦晕厥,丢下吕尚书他们,吃紧忙忙赶了过来。
“不急,等下再说这个。”任梦曦往床内里挪了挪,翻开被子,拍拍身边的空位,表示吴茱儿上来:“地上凉,你上床来,陪我躺一会儿。”
“那你也闻声万岁问我话了吗?”
“闻声了。”
任梦曦忍俊不由,在她鼻子上点了点:“瞎叫甚么,我可不是你娘。”
“奴婢谨遵圣旨。”
天齐帝没好气道:“你另有脸哭,认了个假女儿,领进宫来毒害朕,要不是月昭仪护驾,朕这会儿还不知死活呢!”
雄震惭愧欲死,伏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奴婢罪该万死,求万岁爷赐奴婢一死,将奴婢千刀万剐吧!”
吴茱儿猛地展开眼睛,就见任梦曦不知何时复苏过来,正倚靠在床头,一只手还搭在她肩膀上,悄悄闲逛着她。
吴茱儿只当任梦曦是在安抚她,并未把她的话当真,仍然谨慎道:“我们还是先想好说辞,免得万岁今后诘问你。”
天齐帝在任梦曦床前守了一会儿,不见她有醒来的迹象,便先行分开了。
吴茱儿踌躇了一瞬,点头道:“我不记得了。”
吴茱儿严峻:“我说甚么了?
吴茱儿不美意义地坐起来,扭头扫了一圈,发明寝殿里只要她们两小我,那些宫人都不在。
吴茱儿叫出月娘两个字才感觉不对,忙又补了一个字。
也就是说,她本不必透露阿谁“胎记”,本不必冒雄震的女儿。
“月娘、娘?”
吴茱儿捂着胸口,心不足悸地小声道:“当时我差点吓死了,还好没有说漏嘴。”
天齐帝刚走进御书房的大门,就被跪在地上的雄震一把搂住了腿。
雄震委委曲屈地放了手,老诚恳实地跪好,不幸兮兮地瞅着天齐帝,头发乱糟糟地披垂着,身上仅着一套红色中衣,灰头土脸的模样,就像是在牢里囚禁了好些天,吃了好些苦头。
任梦曦不在乎地笑笑:“别怕,你就算说漏嘴,万岁也不会见怪我。”
天齐帝走到御案后坐下,抓起语妍的供词夹在吕尚书的折子里,丢向雄震:“看看。”
……
她做了一件万分多余的事,现在悔怨还来得及吗?
雄震膝行上前,拾起折子翻开,一行一行地看完,神采变了又变,最后翻开语妍的供词,才看到第二页就气的浑身颤抖,红了眼圈,等他看完最后一页,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实在她记得,但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奉告月娘,她冒充了雄震的女儿这件事。
“不冷了。”任梦曦翘着嘴角偷笑,把头靠在吴茱儿并不坚固,却格外暖和的肩头,浑身都放松下来。
天齐帝走出寝殿之前,下了一声令,跪在任梦曦床前的吴茱儿闻声,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