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红茱记 > 第一回 小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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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煮两个蛋吧,要糖心的。”

“小货郎,你这绣花的手帕卖几个钱啊?”

吴茱儿听他一句点一下头:“阿爷放宽解,我脚程快些,跑的勤些,七八日就返来了。”、

吴茱儿堆起笑容,答这个回阿谁,一会儿工夫就收了百十个铜钱,装进褡裢里叮当乱响。过客多是见她年纪小又生的好,心存善念,有合用的就买下了,不与她难堪。可这世上不尽是美意人,若赶上恶棍,只见你是个外村夫,先想的倒是如何凌辱,刮下些好处来。

“到了应天府,先寻着下处,歇歇脚再往街上去。”

“欸、欸。”吴婆婆满口承诺,家里没剩几个鸡蛋,但是孩子想吃,全煮了也不心疼。

那船把式说的没错,游街串巷的货郎没点子看家的本领,如何美意义出门。吴老爹就吹得一手好笛子,吴茱儿打五岁就跟他学起来,别看她不识谱,连个宫商角徵都认不得,可只要她听过一遍的曲儿,就能用笛子一模一样地吹出响儿,这能算一门绝活了。

这集市上就有这么一个恶棍,人唤洪麻子的,年过三十没娶媳妇儿,成日就带着两个小兄弟到处坑蒙诱骗,坑完了本地人,就去坑外村夫。且说洪麻子下午出门混到现在,一文钱没到手,正要偃旗回家,遥遥瞥见前头围了一堆人,他就跟那野狗嗅见腥味似的,跐溜一下撵畴昔。

吴茱儿趁着这会儿人多,干脆取出一面拨浪鼓,咚咚铛铛摇出声响吸带路人,清了清嗓子,厚着面皮呼喊起来:“南来的,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咯,娘子买根针,绣个盖头好嫁人,郎君买把扇,好山好水随你看,阿婆买花戴,照照镜子不识人,老伯买陀螺,回家哄儿又哄孙!”

这一杆挑担是吴老爹本年新打的家伙,老竹子烤了七八遍火,摔都摔不竭。前担挑着一口方箱,里头装着三弦、响铃、火不思、唢呐这等手工做的乐器,另有旌旗、马镫、绷子、手绢儿这等噜苏,后担挑着一口圆筐,筐里装着皮球、风车、陀螺、傀儡这等小儿玩意儿,又有油纸包的糖果子、炒瓜子、酸梅、杏脯这等吃食,尽是些本地特产。

东屋门推开,头发斑白的吴婆婆披着衣裳走出来,她是个病秧子,粗活重活都干不了,多走几步路都要喘,但是烧火做饭还使得。

吴茱儿拿竹棍子支起窗户,借着外头一缕晨光,换上一身青布粗衣,系上腰带,挂上她的竹笛子。把两边裤腿儿都扎牢了,再穿上一双吴婆婆亲手编的草鞋,原地蹦跳了两下,大小方才好,淌水踩泥都不怕。富人家里的娘子们才裹小脚,贫民能不但脚丫子就是好的了,缠了足如何干活儿呢。

吴茱儿提气就来了,一曲《紫竹调》婉转动听,又欢畅又喜乐,吹得是这山净水秀、鱼米之乡,赞的是这阳光亮媚,秦淮河上。船上有一名大娘怀里搂着个三岁小儿,跟着调子点头晃脑,乐得不可。

“好好好!”

“这是甚么果子,如何卖?”

清算安妥,吴茱儿从堂屋里挑出担子,再盘点一回缺没缺东西,这是她头一次单独出门游贩,凡事都要经心。

吴老爹前阵子从河上返来,不谨慎跌了一跤,伤到筋骨,郎中说是得卧床两个月才气下地走路,这买卖却不能停,停下来一家三口都要喝西北风去。吴婆婆长年抱病吃药,家里花消不小,这挑担子的活计只能落在年纪悄悄的吴茱儿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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