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皇后的木讷,这话老太后已能想到。便道:“你有事儿?”
荣寿公主意老太后正在气头上,便起家顺了顺老太后的心:“皇后年青,拿不定甚么主张,母亲不必过分惩罚。这天寒地冻的,让别人瞧见了,皇后的面子搁不开。母亲且息怒,让皇后归去歇着罢。”
皇后伏在结了霜的卵石地上,肥胖的身子格外薄弱:“臣妾该死...求老佛爷惩罚。”
天子清冷的脸上可贵挂上一抹笑意,忙跪下给老佛爷磕了头:“儿臣替珍嫔谢过老佛爷恩情。”
老太后虽不听别人的话,可这荣寿公主的话她是最听的。旁人都在暗里里悄悄说,至公主活似老佛爷的妈。
天子垂首:“儿臣想借着亲爸爸的大喜日子,求一个恩情。”
老太后拍了拍荣寿公主的手:“哀家晓得。皇后不是个聪明人,你单瞧她方才的模样,便晓得她话里头总有些不尽不实。”
老太后笑道:“哀家也晓得你存了这个心机。那便晋为珍妃罢。瑾嫔同珍嫔一道入宫,又是亲姐妹,一应晋了,也凑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
她的性子本又是不受束缚的,甚么叫恃宠而骄,在珍嫔身上倒是能看出个实足十。
皇后战战兢兢地起家,躬身退下。
固然宫里头忌讳宫女寺人嚼舌根,可私底下不免传出来。天子已经为了珍嫔一再例外,先是例外留寝,宁肯叫寺人在外头喊破喉咙,也要生生坏了祖宗的端方。现在又是走宫,特许珍嫔扮上男装出入养心殿,陪本身看折子。
皇后看在眼里,内心头又是酸涩,又是怨妒,可天子偏生瞧都不瞧上她一眼,她念及老佛爷同本身的干系,便只能去求见于老佛爷。
她将那朵红梅狠狠掷在地上,荣寿公主和四格格忙跪下,转眼之间,倒是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主子主子。
老太后正在御花圃里头赏花,恰是寒冬,雪虽未下,霜却已经结了一层,老太后身边自有四格格和荣寿公主陪着,几人谈笑间口中已有白气腾腾。皇后便先见了礼。
老太后表情甚好,便叫了起,道:“天子尽管说就是。”
这年十月初十,便是老太后六十岁的大寿。打从正月月朔开端,宫里头便紧锣密鼓地筹办起来。外务府更是拨出三千万两银子的专款,特地给老佛爷庆生。
听她如许说了,老太后便依着她,没好气地叫李莲英扶起皇后:“你且去罢。”
老太后不咸不淡地“恩”了一声,皇后便接着道:“老佛爷想必也听闻,克日珍嫔老是着男装同万岁爷在养心殿玩耍打闹,落鄙大家眼里,传了很多闲话。”
皇后游移了一番,老太后瞧了瞧身边的两位最心疼的格格:“但说无妨。”
珍嫔一门心机尽数扑在天子身上,整日变着法儿的想他欢畅,便叫白宫女从官方网罗了几身男装,扮上相,活脱脱的便是一副风采翩翩的繁华公子模样。
天子道:“儿臣想着,珍嫔入宫已有五年,这些年在宫里头德行无损,对亲爸爸也是勤谨恭敬,无妨借着您的寿辰,晋一晋珍嫔的位份。”
“你来的巧,也来瞧瞧外务府新培植出来的红梅,本年栽的好,鲜红如血。”老太后指了指那赤色红梅,对皇后道。
“闲话?甚么闲话?”
荣寿公主搀着老太后,道:“母亲晓得,皇后年青,珍嫔又受宠,凡是女子便都有怨妒之心,这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母亲不要偏信一家之言,到头来搅得后宫不宁外头人只会说母亲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