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同午儿这才起了身。午儿此时已经是做了娘亲的人了,瞧起来倒是端庄慎重了很多,昔日嫁得快意郎君,现在又是后代双全,天然是泡在蜜罐儿里度日的,日子过得清闲舒畅,别提多安闲了。
她顿了顿:“我的皇后娘娘,我的小祖宗,你且饶了你母亲这把老骨头罢!我贾家能有现在的权势已是不易,如何还要将本身逼上死路呢!”
午儿的眼睛在衷儿身上打了半晌转,很有几分赞叹:“好一个璧人,倒是叫姐姐占了大便宜。”
虽说衷儿心智不成熟,可对我却委实是尽了心的。
我非常的不觉得然,母亲年纪大了,做事不免瞻前顾后,畏畏尾:“这才是安定我贾家的大好机会,一旦功成,这天下才当真有我贾家一半!”
衷儿跳了起来,怀里头还抱着女彦,又怕摔了女儿,又急着要去扶母亲,一时之间倒是手忙脚乱,只能求救地望着我。
我见她心动,内心一喜,又劝道:“午儿,现在朝中那个不知是皇后为尊,贾家为尊?即便另有隐情,可谁也不敢查探万一。天然,成大事老是要冒险的,可总不能怕险便是以畏畏尾,莫非你便甘心碌碌有为么?”
那些宫女守在外头,何止不敢出去劝,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午儿这回听清楚了,“蹭”地一下从榻边跳起来:“阿姐你疯了!”
我从小忍惯了孤单,当时我觉得是我无权无势,模样又不讨喜的原因。可现在我身居高位,却一次一次感觉越孤单。
母亲同午儿被衷儿连夜宣进宫里头,衷儿还命人在偏殿将我这两位嫡亲安设好了,方才让内监引着两人到我榻前觐见。
衷儿清了清嗓子:“夫人同皇后好久不见,想必有些梯己话要说,朕也不好叨扰。”
母亲沉了神采,声色峻厉:“峕儿!你不要混闹!你这是在害贾家!”
“峕儿!”母亲方踏入寝殿里头,见衷儿尚在榻前,忙下跪俯身存候,午儿亦跟着拜下去:“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我还将来得及出言挽留,母亲便已然拉着午儿拂袖而出。
这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内心上,我的确是为此事儿才将母亲同午儿召入宫中的,可如果要将司马遹视如己出,却实在是难为我了。
母亲似是在原地遭了一阵惊雷,神采格外灰败,这时才被午儿的一声低吼唤醒,半梦半醒似的望着我:“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