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倒也没说甚么,看一眼尚寝局的人,道:“时候不早,歇了吧!”
尚寝局的人便开端筹办安插着,铺好了床铺,点好安眠香,熄了一些红烛等等。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倾下,直砸的我浑身都如坠入冰窖般冷冽砭骨。
我木然的昂首望着他,眼眶生疼,却没有一滴眼泪。
“臣妾还未谢过皇上所赐的生日礼品呢!薄酒一杯,多谢皇上惦记取臣妾。”我笑吟吟的举起酒杯,但愿他能忘了方才的不快。
“你安知只要皇后心疼你,朕就不心疼了呢?”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一时饭毕,收了碗盘下去,我们移步进阁房对坐。他只爱打猎交战,不喜琴棋诗书,是以我房里的东西他是消遣不得的,就只能随便说些说话了。
我但笑不语,心中却想着:皇上逢五要和皇后在一起,我不是皇后,就没有和他一起庆生的那天,隔天来又算甚么?生辰已颠末端呀!罢了,我也不奇怪他能陪着我!只要他肯赐给我一个孩子,哪怕他一年三百六十天,只要一天呆在这儿,我也不在乎!
我心中一片寒凉,那一种痛忧?恨,如同万箭锥心,直刺刺的劈进五脏六腑深处,一并迸发的痛苦竟连呼吸亦不能够!
而我,看到那盒子时却如遭雷击。
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眼里的笑意如寒夜流星般转眼而逝,唇边笑意微凉,道:“哦?莫非爱妃相称皇后不成?”
我并不在乎,本就不希冀他记得,便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记不得那很多琐事也属普通,倒是皇后娘娘心疼臣妾了。”明天去存候的时候已经谢过皇后了,皇后非常受用。
他声音低缓沉稳:“这是一盒香料,名为九合,取九九八十一种宝贵香花制成,夜晚扑灭,既能静夜生香,亦能……催动听情。”
早晨皇上过来用晚膳,我心境不宁,不及平常那般殷勤。实在我不过是想起他对我的防备,而他大抵是觉得昨日我生辰他没有陪我的原因。
他直直的盯着我,仿佛向来都不熟谙我一样,那目光看似安静,却异化着莫名的哀伤,一丝痛苦转眼即逝,快的让人捕获不到,随即竟笑道:“爱妃在说甚么呢?帝王怎会有爱?”
瞥了一旁服侍的尚寝局的人,便道:“臣妾不喜熏香,常日也只是用些新奇花朵,如果没有喜好的花朵,只能用沉水了。”
第二天未时三刻一过,尚寝局就来人说早晨皇上会过来,让我好生筹办着。我昼寝正起,春分给我绾发,笑道:“娘娘生在十五,今后恐怕都没机遇和皇上一道过生辰了,真是可惜。不过幸亏皇上隔天就来陪娘娘了,可见皇上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启恒,你能够答复我一个题目吗?”我轻声说道。
当了皇后,反而不轻易诞育皇子了,因为皇后的孩子是高贵的嫡子。向来皇后嫡子,要么担当大统,要么则死于非命。太祖天子的文德皇后所生三子,季子短命,宗子倒是个好男风的,立了太子又因男宠被废。次子残暴成狂,残害手足,被太祖所嫌弃贬为庶人。文德皇后平生贤能,却因子嗣的事四十不到就过世了,这才轮到端妃之子,太宗天子。
现在郑贵妃独大,我尚是婕妤她就已如此顾忌我了,他日我封妃,岂不是更加对我容不下?我那里,还敢期望甚么皇后之位?没得被人害的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