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缓沉稳:“这是一盒香料,名为九合,取九九八十一种宝贵香花制成,夜晚扑灭,既能静夜生香,亦能……催动听情。”
他也举起酒杯碰了碰,道:“若非皇后提示,朕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呵!凭我的家世才学和仙颜,莫非我当不得么!
九合香,的确是九合香!我明知这是九合香!
毕竟是狐疑太重,我不过一句打趣,他就起了狐疑了。
第二天未时三刻一过,尚寝局就来人说早晨皇上会过来,让我好生筹办着。我昼寝正起,春分给我绾发,笑道:“娘娘生在十五,今后恐怕都没机遇和皇上一道过生辰了,真是可惜。不过幸亏皇上隔天就来陪娘娘了,可见皇上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倾下,直砸的我浑身都如坠入冰窖般冷冽砭骨。
他终究发觉出我的非常,寂静半晌,道:“问吧。”
哦,没有啊!我俄然笑了。
一时饭毕,收了碗盘下去,我们移步进阁房对坐。他只爱打猎交战,不喜琴棋诗书,是以我房里的东西他是消遣不得的,就只能随便说些说话了。
可,你可否奉告我,那日在延英殿,你抱着亲吻我时,到底是真是假?我傻到觉得能够凭一己之力窜改一个帝王的心机,但我并不傻到觉得我醉酒就能呈现幻觉!
皇上听了,倒也没说甚么,看一眼尚寝局的人,道:“时候不早,歇了吧!”
“你宫里常日都不消熏香吗?”他仿佛是随口问道,但我克日听到“熏香”两字就严峻,听他此问,我就已经起了防备之心。
瞥了一旁服侍的尚寝局的人,便道:“臣妾不喜熏香,常日也只是用些新奇花朵,如果没有喜好的花朵,只能用沉水了。”
当了皇后,反而不轻易诞育皇子了,因为皇后的孩子是高贵的嫡子。向来皇后嫡子,要么担当大统,要么则死于非命。太祖天子的文德皇后所生三子,季子短命,宗子倒是个好男风的,立了太子又因男宠被废。次子残暴成狂,残害手足,被太祖所嫌弃贬为庶人。文德皇后平生贤能,却因子嗣的事四十不到就过世了,这才轮到端妃之子,太宗天子。
现在郑贵妃独大,我尚是婕妤她就已如此顾忌我了,他日我封妃,岂不是更加对我容不下?我那里,还敢期望甚么皇后之位?没得被人害的粉身碎骨!
这是猜疑了我两世的迷惑,我觉得永久都不会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