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将此事禀了然皇后,皇后固然不喜,何如太子到底是她的亲儿子,也只能由着他了,如此便正式册了湘君为太子身边的三品淑容。册礼极是简练,过后,湘君只着一袭水蓝色刺绣妆花裙,梳一平常发髻,到太子妃郭氏宫中存候。
月色暗淡,模糊辉色落在东宫深茂的花间,便好似长廊里独独坐着的人儿普通苦楚,只见一女子面色微微黯然,只垂首喃喃自语道:“入宫已有三月了,也不知家中父母与二位兄弟可还安好。”
太子只入迷道:“孤先前瞧过你在书房里细细看书的模样,是那般的淡然悠远,你的神采是那样的宁和,孤或许便是当时重视到了你。晓得那日在太子妃的寝颠外待得你出来,才得知了你的姓名。以是才让人赐赉了一盒墨与你。”
太子妃只称病不见,她身边的夏尚仪出来时,见着湘君,只是淡淡道:“还望淑容请回吧,太子妃还在气头上,且淑容也是晓得太子妃的性子的,如果她未消气,是如何也是不成的。”夏尚仪本来对湘君非常关照,现在湘君成了太子身边的淑容,她碍于太子妃的面子,脸上便淡淡的。
太子妃郭氏闻言大怒,只横了静儿一眼,唬的静儿再不敢言语。郭氏随即道:“你若要孤信赖你,你且将太子赐赉你的那盒墨毁了便是,孤再别的赐赉你便是。”
湘君回顾望去,倒是出云,她只仓猝站了起来,问道:“现下已是深夜了,太子妃这个时候找过做甚么呢?”
太子只对着湘君温然一笑,仿佛还是初度相守的那些光阴,随后便悄悄闭上了双眸,再无一缕气味。
她这才恭声道:“奴婢名湘君,家父是翰林院典薄宋评。”
湘君只见过太子两次,每次都是在太子妃那儿,新婚燕尔时,太子来太子妃的寝宫较勤,随后偶尔见了几次。太子模样极其清隽,但那份清俊里又有一份淡然在内里,仿佛人间的统统斗争都与他无关。湘君只是远远的看过他两次罢了。
太仔细思半晌,便道:“如果你执意如此,且待明日孤随你一同去太子妃宫里,也省的你受了她的气。”
郭氏只沉吟道:“孤满是一片美意,念及着淑仪要服侍太子,得空兼顾。以是才替你照顾这孩子,再说了,孤与这孩子实在投缘,这孩子如果旁人抱着,定会哭闹不止,非得由孤来抱着才气眉开眼笑呢。”
太子只对身边的郭氏笑道:“如瑛,难为湘君这般恭谨知礼,可见你身边的人到底都是好的。这是你这个做主子的管束有方啊。”
湘君只道是郭氏又在借端泼醋,不由得更加恭敬,只暖和道:“嫔妾有福服侍了太子也不过是太子妃成全了嫔妾,便是太子再是如何宠嬖嫔妾,太子妃也是这东宫的正妃。”
如许的日子一来二去,湘君便有了身孕,郭氏得知了,只是单独欣然了好久,很久才恨恨道:“到底她是好命,也服侍太子不过一月摆布便有了孩子。”
湘君复又将本日夏尚仪所言说与了太子,这才使得太子消了动机。
太子妃身边服侍的宫女静儿冷嘲笑道:“这话听着好不通,既然只见过太子几次,太子为何会赠与你东西,依着我看,想必是湘君生的过于清丽,太子被你迷住了,以是才赐赉了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