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听了德妃一夜的梦，白婉仪心想，多好的兴趣啊。她垂下视线，悄悄一笑：“那……陛下今晚还要听玉隐公子的故事么？”
见到萧怀瑾神采莫测地走出去，曹皇后酝酿了一日的惊怖委曲，在看到他的一刻轰然，她跪在地上，悲声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请陛下还臣妾一个公道啊！”
坤仪殿中，曹皇后已是鞠问了两轮宫人，灯火下可见她的汗滴让面色更加惨白，扭曲出了几分惊惧。
萧怀瑾摇了点头，声音没有气愤，反而是一种平和：“朕只想听你说一句……你没有做这类事。好么？”
萧怀瑾那微微的感慨，便被他带过，一刹时心中念起了白昭容。她指下贱淌的空灵泛音，配上簌簌落雪，是真有几分梅花三弄的意境的。
毕竟在德妃那边看多了，谢令鸢动不动就笑中带泪，泪雨昏黄，萧怀瑾早已经练就了一身洞察女民气机的好本领。
她用前所未有的难过目光，勾画萧怀瑾的每一丝表面。她想起她十五岁入清商署，初见萧怀瑾时，他才刚即位一两年罢。本该五官很漂亮的少年，却满眼的愁闷戾气，居高临下地坐在龙椅上，一语不发。
“哪有那么娇贵。”萧怀瑾不觉得意地摆摆手，“朕小时候还……跟两位皇兄在雪地里骑马呢。”他意气的声音，仿佛被折断，逐步小了下去。
谢令鸢的梦那么长，萧怀瑾全讲给她，岂不是明天又黑着眼圈上朝，惹得世人遐思？他言简意赅：“也没甚么，是德妃做了恶梦，同朕提及了她的梦罢了。”
固然这是武修仪亲身下厨，汤里飘出的每一丝热气都含着武修仪的浓浓爱意，但是闻到蒜味，仿佛又提示他，让他堕入了有味道的回想中……
不管别的宫里如何想，归正曹皇后是如何也不信的。
“皇后呢？”
能进得了她阁房，碰触案几的，唯有贴身服侍的几个宫女和公公了。别的宫人固然入阁房未几，却也有怀疑。
皇后清楚清楚，萧怀瑾内心有疾，对男女欢愉反而是仇恨害怕的。她从钱昭仪那边得了生子药，费经心机才与他同房，成果还把天子给吓跑了。
不能等闲信，也不能等闲疑。萧怀瑾没有表态，只淡淡说一声“晓得了”，让苏锦词也摸不清贰心中如何做想。
“你我有甚么不成说的。”萧怀瑾天然隧道，表示她躺到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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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花跳了一下，室内敞亮了一些。
他走进仙居殿时，便看到白昭容迎了上来，海棠色的高腰襦裙，却只画了淡妆，又浓又淡的冲突。她眼中是笑，只不过眉宇间，多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缩在紫宸殿里，捱到冬至时节畴昔了，萧怀瑾才又重新揣测临幸后宫之事。
宠幸之路，于他而言，竟如此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若肃除她们，该是不该？”
甚么是能够依托的？
紫宸殿里，萧怀瑾对着武明玦送来的鹿茸参汤，热气腾腾中，仿佛恶梦重现。
“是么。”
之前她会说，但是现在不会了。
倒是转头，他就与德妃、武修仪一夜*？
另有月余便是除夕了，宫中里里外外开端除旧布新。树上挂了朱砂，宫道上换了朱色宫灯，热烈的红在落寞的红色映托下，仿佛热烈在沉寂上跳着舞。
萧怀瑾的脚步，顿在了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