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已经着人去将军府通报了,想来一时三刻便有人来接。大人请先随我入内略坐罢。”杨知观说着摆出一个请的姿式。
他从速起家施礼。
“既然如此,恕下官本日不能久留。要回小相国寺……”
“不敢当”,那人略微羞怯一笑,才自我先容:“鄙人姓杨,名知观,是本次殿试以后才入吏部学习的。一月前,孟将军府上的龚先生就特地来知会过鄙人,如果有一名自西京来的陈大人到了,必然要请去将军府一叙。”
他惊奇转头,看服色来看不出来人来源,叉手行了个礼:“恰是鄙人,未知有何见教?”
“无妨,陈大人本日请临时在府里住下。行李我也着人取返来了。”孟昱端起酒碗与陈绍礼碰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陈大人若此时回小相国寺,想必会有另一段奇遇了。”
他猜想约莫是皇后无疑了,从速倒地行大礼。施礼之间又暗内省看,见皇后年纪并不大,容颜更是人间绝色。只是一刹时,他已经顾不上想甚么美不美了,只感觉那双眼睛,似寒星,若刀锋,让人忍不住发慌。
小相国寺则平静很多,外埠官员进京寻不着留宿之处的多在此落脚。
陈绍礼那里敢坐,只站着回话。
杨知观忍不住笑起来:“京中另有哪位孟将军?天然是殿前司批示使孟昱孟将军了。至于龚先生,那是将军跟前最对劲的幕僚。满都城那个不知?”
陈绍礼蓦地想起宦海传言,陛下耽于游乐,不睬政事,而皇后宋氏又擅权放肆。看来,朝中主事的,倒真的是皇后。
陈绍礼听着话中有深意,不由更加惊奇:“足下在等下官?”
孟昱亦还了一礼,道:“暗里场合,随便些罢。”相互施礼只见,他已抽暇打量了陈绍礼一番。只见约莫三十来岁,穿茶白长衫,裹巾。打扮气质与平常文人并无二致。见了本身虽也施礼,却下巴微扬,目光平视,一抹傲气藏也藏不住。
陈绍礼听了不解,孟昱却只喝酒不言了。
绕过几株梧桐,远远瞥见一个身穿墨兰衣袍的男人坐在窗下,似在擦拭着甚么。
陈绍礼藏不住话,只饮了一杯酒,便问:“请恕鄙人直言,下官与将军并无友情,本日竟得将军纡尊降贵,实在惶恐。”
“下官初来乍到,确切不知。再则下官与孟将军从未有过友情,足下像是听错了?”
本来陈绍礼去官源于一起案件。
龚洗尘仓猝接住:“大人折煞我了。”这才请陈绍礼上车:“大人快请上车,将军已在府内恭候。”
陈绍礼更是张二和尚摸不着脑筋:“哪位孟将军?又是哪位龚先生?”
陈绍礼只得揣着满肚子疑问到了将军府。
“稍候便到。”
孟昱的语气淡淡的,带着难测深浅的沉着:“明日不见陛下,见皇后。”
“若真能面圣,下官倒真有肺腑之言想要透露。”
陈绍礼交代了公事,筹算送母亲回籍,本身则外出游历一番。不料俄然一道诏令,要他进京述职。因他尚未娶妻,又无兄弟姊妹,而母亲年高,不适合长途跋涉,只得将其临时安设在西京,嘱托官家下人好生顾问,本身只带了一个小厮伴同进京。
孟昱一笑,拿起酒壶倾了两碗酒,笑道:“你我同朝为官,说甚么尊不尊,贵不贵。吏部的令你就不消等了,我已着人向宫里通传,明日你便随我一同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