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菡萏特地打扮过,一身天水碧绣双色芙蓉的羽纱裙衫,倒是衬得她清丽秀雅。她盈盈朝着霍延泓施礼,轻柔的开口存候道:“皇上万福金安。”
顾临怡浑身颤栗,强稳着心神,笑道:“恰是皇上这话,恪朱紫乐意,把启曌城也给烧了罢。把我们都烧死,也落得清净!我们这些碍眼的都死了,也正成全了皇上。能安安稳稳的同青萼在一起。只可惜了,”顾临怡笑的发疯,啧啧道:“可惜雍王死了,不然,青萼能这般老诚恳实的呆在宫里?”
霍延泓挑眉,深看着顾临怡,眼眸沉沉,道:“那灯笼是冯氏的宫人不谨慎丢掉的,因着惊骇,也未敢说。是你冤枉了冯氏。”
霍延泓不觉得忤的笑起来,缓缓道:“天然,你如果不负心,还能把日子过好了。还能这么乐乐呵呵的,也是可贵!”
都道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很快,卫菡萏在未央宫外被天子告诫的事儿便传的六宫皆知。卫菡萏不过是愣神儿在宫门口跪了一会儿。没几日的工夫,各宫的宫人便像是亲眼瞥见似的,说卫菡萏被天子罚跪,在未央宫外跪了大半个时候。
霍延泓走到门外,闻声这个声音。只展眉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带着尹航往未央宫外去。
六宫妃嫔本来觉得贵妃惩罚恪朱紫,皇上立时便晋封了恪朱紫,这是变着体例的打贵妃的脸。可现在只罚了卫嫔,贵妃的恩宠仍旧不减。世人便都觉得,天子这是既不想拂了贵妃的脸面,也不想冤枉了恪朱紫。到底是卫嫔在此中搅混水,天子便也不心疼,只罚了她一人。
云千雪温然笑起来,“摆布也是无事,这山上的素斋平淡不腻,宫里头极可贵的!臣妾多学一学,等回了宫,太后想起来,我便能不时的给您做!”
顾临怡嗤的笑出来,身子向前一倾,靠近霍延泓几分,道:“我就晓得。她有错没错,您都会说是我冤枉了她!不管是她的宫人不把稳,还是她不把稳。那灯笼,老是承乾宫的跑不了!那就是她的错!宫里走水,不管她把稳不把稳,都是她的错,是大错!皇上便是拉到朝堂去,臣妾也是有理有凭!”
云千雪抿唇一笑,也不辩白,将那茶蒸糕端到太后的面前,又亲身递了银筷子畴昔,道:“请太后尝尝如何?”
顾临怡见他动了气,内心方才被堵住的感受俄然松了下来,竟是难以明说的痛快,“如许的话您就受不住了?另有更刺耳的话呢!”
霍延泓倒是点头,明朗的笑起来,“朕哪儿能,朕要留着你的贵妃位份,让你长悠长久的坐下去。只要你乐意,你想做甚么就做甚么。你想害谁就害谁,想罚谁就罚谁!”
霍延泓不动声色的看着顾临怡,未置一词。
太后不觉笑起来,打趣的说道:“你哪儿是想着给我做?只怕是在内心惦记取天子呢!”
现在皇上都没给卫嫔脸面,可见卫嫔是失了圣心。旁人能踩一脚的,是毫不鄙吝。墙倒世人推,纷繁落井下石。
云千雪端着刚做出来的茶蒸糕进门,闻声太后这话,笑道:“太后念叨臣妾甚么呢?”
桔梗瞧着卫菡萏这幅模样,内心极是难受,哽咽着道:“转头奴婢去给小主找一找书看!”
霍延泓脚步一顿,瞧着数月未曾见过的卫菡萏,公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