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算说得巧,既故意偏又不全面之人谁又肯重用呢?海澜似是未听出话中机锋,唇觉带了抹似有若无的笑,愈发不肯多言一字,倒是慢悠悠拿起银吊子舀了一勺又一勺进嘴里,仿佛能入得眼的只要那一朵又一朵盛放如琼花的银耳。
“凡事皆有第一次,不过熟能生巧耳,又有谁生来甚么都会?”
“三妹这张小嘴,现在愈发的聪明了,只不知你的学业如何?”
雪华茫然地摇点头。
嬷嬷忙应了退下。
但见一汪碧澈的茶汤中漂泊着或莹白或粉紫的花瓣,堪比清雅中的绝艳。
“诺。”
海澜心头一动,忙问道:“花在那边?”
雪华微一错神终是醒转,长姐这不过是借花喻人,意在提示该如何驭下。
“长姐,华儿不过刚念完《论语》,另有些许生涩之处。”
她抚额道:“华儿晓得了。长姐,您看如答应好?华儿先领受布庄,待积累一些经历,再接办茶庄。”
忽听海澜嗤笑道:“这个红玉更加的会当差了,这冰镇银耳竟是温热的。”
二人便绕着院墙走,一面闲话,走得乏了,才进了掩映在树荫与木槿花丛中的一处凉亭,在铺设了锦垫的酸枝木圈椅坐了下来,乌木边花梨心条案上早已摆好了茶点。
亭外不远处,一株芍药俏但是立,足有碗口大的花朵竟似不堪一缕风的轻抚摇摇欲坠,那重堆叠叠的绢绡纯白如玉,超脱似仙,而莹莹一碧的蕊在这摇摆中更是灿灿生姿。
雪华瞠目结舌,“长姐所言确有事理――只华儿闻所未闻,且夫子亦未曾提及……”
“女子既然有不输与男人之才为何还得委委愚笨示人?”
雪华不假思考而道:“孔夫子乃很驰名誉和影响力的大学问家,首开私塾,更是儒家一派的初创人,其学说与思惟主张源远流长,在上位者心目中可谓根深蒂固。”
海澜见此中一朵似被虫蛀,留下些微斑点不堪可惜,摇了点头,“这花当然千娇百媚,只可惜被虫蛀了,”悄悄地摘下来,递与李嬷嬷,“扔了吧,可别由着它污了别的花儿朵儿。”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雪华一眼。
“就在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