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厨的老林头已开端筹办晚膳，因着他脾气夙来古怪红玉也不爱与他搭讪，只向着王妈道：“王妈，三蜜斯让我来问一问，今儿熬的甚么汤？”
“诺。”红玉一面应着一面往外走，脸上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三蜜斯到底是个雏儿，即便如蜜斯所说将来贵不成言亦非成事的主儿，呆在她身边能有甚么出息，还是回到蜜斯身边更合算些。只是该找甚么借口呢？
大厨房，身着蓝底竹纹裙衫的王妈正低着头在条案上切土豆丝，“刷刷刷”，声音单一却不乏韵律，许是切得久了的原因罢，腰身略显得有些生硬。
红玉这丫清楚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本来还想给她机遇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若借这个由头惩罚未免太轻，还不免落人丁舌，不如先宠着惯着，待其犯下大错再将其发卖岂不快哉？哪怕仅仅撵出芳华院也是好的，如许想着嘴角不由漾起了一抹残暴至极的笑意。
红玉低头忖道，如果照直说还得在这儿呆上半晌，唔，这大厨房的烟尘味可真是够呛，还是早点出去为妙，也免得带一身的怪味，眸子子滴溜溜转来转去，总算有了主张，“也不拘甚么汤只要养人便是好的，就有劳王妈从速盛一碗，我好给送畴昔。”
“你，你……”王妈气得嘴直颤抖抖。
却说红玉将汤碗从托盘里取出搁于书桌上，一面轻笑道：“三蜜斯，请用罢。”
老林头不由鄙夷道：“她现在不是服侍了三蜜斯么，若服侍得好又何至如此？”他看了眼王妈，又道：“你可别惯着她，就她的德行，指不定哪日骑在你头上拉屎哩。”
因是莲子百合汤，雪华不觉拧眉道：“红玉，我要的酸梅汤呢？”
她拿起第一册看了起来，上面记录着布庄每一日进货与销货的流水账，一笔一笔庞大而详确，固然每日晚膳后李嬷嬷皆过来传授管家之术，也顺带教了算盘，可真看起帐本来还是云里雾里的。
“那又如何？”
红玉愈发得了意，“你甚么你，你总该晓得本身理屈词穷了吧？”
王妈看他一眼，忍不住叹道：“都说你此人不近情面，我看呐――也不过刀子嘴豆腐心。”
听澜院正房。
且才放学又有些怠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把帐本往桌上一搁，拿起茶盅细啜却还是困乏不顶用，遂叮咛道：“红玉，去煮碗酸梅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