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又选了一匹料子递给如懿看,低声道:“为了大阿哥,小主费了好几个月的心机。安排了奴婢暗里照顾大阿哥,又将阿哥所的人如何对待大阿哥的事通过李玉的嘴说给皇上听,带着皇上瞥见。奴婢原觉得皇上是不在乎大阿哥了,才一向不动声色……”
永璜伸出小手替她擦了擦欲落的泪,小声地说:“娴娘娘,您别哭,别哭。”
海兰笑道:“可不是,这两个月我们真是委曲够了。”
苏嬷嬷嚷起来道:“大阿哥,您固然是主子,可说话不能这么没知己,您但是喝着奴婢的血吃着奴婢的肉长大的,您可不能睁眼说瞎话!您……”
永璜睁大了乌圆的眸子看着她,悄悄点了点头,“娴娘娘,我选您是因为您待我好。那么您为甚么要选我?”
如懿表示惢心取过架子上的白药粉,轻手重脚替永璜擦在伤口上,“在假山上擦得疼不疼?”
惢心叹口气道:“小主有了大阿哥,也有个安抚。”
如懿又道:“行刑的时候让统统宫人都到院子里给本宫看着,看看叛变主上凌辱主上是甚么了局!”
如懿非常歉然,“那日也是臣妾鲁莽了。”她心中有无穷和顺的情义柔波似的泛动,“但是臣妾想着,人间万物皇上都有了,千万别留下甚么遗憾。美满中的一点缺失,才会成了大缺失。”
秦立道:“本来服侍大阿哥的人都皇上被打发了,这是大阿哥从小的乳母苏嬷嬷,以是留了下来在延禧宫跟着照顾大阿哥。”
正说着,外头俄然热烈起来。如懿隔着霞影纱往外一看,倒是外务府的主事寺人秦立带着一名乳母并十几个寺人捧着抱着一堆东西来了。
永璜灵巧地点点头,“您讲的我都晓得。要不是您让惢心姑姑总给我送吃食,她们给我吃得太少了,我每天都饿得胃疼。您是要救我,我内心都明白。”
永璜暴露一丝玩皮的笑意,“我本身撞的,当然不算疼。并且我不说,谁晓得我擦伤了呢。”他低下头有些伤感,“嬷嬷们和乳母都不管我。”
天子笑着吻了吻她,“会的,你放心。”
如懿搂住他,也不觉带了几分伤感的泪意,“好孩子,就因为你明白,我才更心疼你。别的孩子在你这个年龄每天无忧无虑的,偏你要晓得这些。我实在是不忍心,”
如懿马上明白,“她是你的乳母,却待你不好,是不是?”
永璜的声音虽轻,却极果断,他反复了一声,望着如懿的眼睛唤道:“母亲。”
苏嬷嬷满口笑道:“大阿哥自幼是奴婢奶大的,甚么都听奴婢的。今后娴妃娘娘若要管束大阿哥,统统都跟奴婢说就是了。”
阿箬伸手一拦,不客气道:“可不敢让你进,你但是我们延禧宫的借主,欠着你千儿八百两银子呢。我们得找个神位把您供起来才好。”
如懿笑道:“是大喜。谁也未曾想皇上俄然召了我去,原是有如许福分等着我。”
红烛烨烨,光晕摇摆在卷绡薄金帐上,照出二人成双的身影。如懿回眸一笑,生出无穷情义,仿佛是寻到了平生一世的瞻仰,紧紧握着天子的手,再不肯松开。
慧贵妃抿了抿唇,低声道:“就是一个没福分的孩子。本宫的位份比娴妃高多了,恩宠也多多了,他偏喜好去那冷窝儿,那就随他去!”
海兰让叶心抱过两匹青缎道:“我那儿也没甚么太好的东西,寻了两匹缎子出来,给大阿哥做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