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骇笑:“那倒是个有福分的!今后身受香火,便是皇贵妃的哀荣了。”
嬿婉抬着娇怯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眸:“那皇上喜好甚么?”
嬿婉一惊,忙含笑扯住天子的衣袖道:“皇上,您方才说要在这儿用午膳的。午膳已经备下了,您用了再走吧?”
天子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眼神刹时冷了下来,道:“皇后是六宫之主,你的话也不算太错。如许吧,朕带你去皇后跟前,把你这些话亲口跟皇后说说,也好叫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天子走得远了,守门的小寺人从速将团福弹花红色锦帘放了下来。一阵寒气还是卷了出去,嬿婉仿若受不住冷似的,不自发便打了一个寒噤。服侍她的贴身宫女春婵从外头出去,一眼瞧见了,从速递了一盏热热的红枣燕窝汤到嬿婉手里,又朝外头使了个眼色,让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
天子笑着抚一抚她的脸,垂怜道:“这有甚么难的,朕答允你就是。”
嬿婉害羞一笑,恰如春花始绽,盈盈满满:“皇上垂怜,臣妾谢过。”她低首摸着尚且扁平的小腹,笑道:“臣妾也想躺着呢,只是腹中的小阿哥不肯意臣妾躺下来,只情愿臣妾坐着。”
海兰亲身将茶盏递到如懿面前,温声道:“皇后娘娘。本日的事,皇上明显本来只是想追封罢了,您请了那两个恩情,皇上怕是会不欢畅了。”她的迷惑更深,“娘娘一贯深恶金玉妍,怎的本日还要为她讨情,保全她身后最后的一点儿颜面?”
服侍她最久的丽心来如懿宫中报丧,抽泣着道:“晌午过后,贵妃小主就命奴婢替她梳洗。奴婢还觉得小主是听了皇后娘娘的劝,终究想开了。谁知梳洗完了小主说要静一静,到了傍晚我们送晚膳出来时,才发明小主已经没气了。”
嬿婉轻叹一声,怔忡半日,缓缓道:“若说活力,也算不上。若说不是活力,总之也是不欢畅了。摆布本宫现在有孕,皇上是不会不来的。”
“为了朕?为了朕便能够肆意刻薄皇后?”天子坐起家,冷冷道,“你刚才和朕说伉俪君臣,可见你是晓得尊卑的。既懂尊卑,皇后有甚么不是,你大可当着她的面说。在她面前只说贤惠,到了朕跟前就说皇后的不是。那么朕要看看你这条舌头到底是如何长的?”
炭盆里的银霜炭“哔剥哔剥”地响着,冒着暖和的火星。嬿婉顺手将橘子皮扔进炭盆里,散出一阵暖暖的甘香。嬿婉看天子的神采极其暖和,眼中便有了无穷的柔情与和顺:“对皇后娘娘,天然是好的。但是臣妾想,伉俪之道,贵在尊敬夫君。君臣之道,贵在尊崇君主。实在给淑嘉皇贵妃的阿哥们恩情,把哀荣传到李朝,这些不必皇后娘娘说,皇上看着与淑嘉皇贵妃恩德的分儿上,也会一一犒赏。但是皇后娘娘是思虑全面了,岂不显得皇上恩情寡薄,让人非议。”
天子一笑:“孩子的话是该比朕的话要紧。”天子接过她递来的橘子,还送到她唇边,“你有孕以后爱吃酸甜的,多吃些吧。”
嬿婉温婉道:“昨夜是十五之夜,皇上必然在皇后宫中。也是mm的一点儿情意,如果多余,还请愉妃姐姐指教。”
如懿听闻,领着世人施礼如仪:“臣妾替皇贵妃谢过皇上,谢过太后。”
天子转过甚打量了如懿两眼,微微点头道:“既然皇后这么故意,朕怎能不成全。朕最后能为淑嘉皇贵妃做的事,必然会做,免得旁人落了口舌,说朕是凉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