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芳瞬时喜动色彩,连杨宏拿过来的大氅都顾不得披上,回身就往内里跑。
“老爷,内里冷,还是进屋歇息会儿吧。”眼瞧着杨泽芳已是在院里站了足足小半个时候,管家杨宏不免担忧,忙上前劝道。
可据杨泽芳所知,眼下恰好是朝中无人。
“沈帅言重了。靖文如何敢当?”周靖文微蹙了一下眉头,却又旋即展开,笑着朝身边始终寂静无语的杨泽芳感慨道,“人都说英国公沈家是大正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今儿见沈帅丰仪,才知传言公然不误。”
“沈公――”周靖文忙快走几步下了台阶,笑容里是不容置疑的密切。
“杨大人。”
行至一处玉轮门,正遇见一样行色仓促的周靖文。
态度无礼又对付――
强自摁下心中的不快,跟着周靖文上前驱逐。
可也正因为天太冷了,百姓缺衣少食之下,每天还是有新的尸身源源不竭的抬出去。
沈青云这做派,那里是来解民倒悬了,清楚是耍威风还差未几。有着如许一名意气用事的元帅,真不晓得这仗该如何打!
“杨大人,我正要着人寻你呢,走吧,我们出去迎一下沈帅。”周靖文浅笑着道,较着表情颇好。
即便之前已是做足了心机筹办,一行人却还是低估了灾情的可骇程度,所谓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也不过如此吧。
反而是杨泽芳,倒是并无半分恼意,眼中神情倒是绝望居多――
较着瞧出杨泽芳的纠结之色,周靖文也不再多说,回身自顾高傲踏步向前。
到钦州这些日子,周靖文并杨泽芳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竟然就是派人措置尸身。
之以是如此,一则朝廷发放的救灾物质,过分迟缓,若然再有大雪封路,说不得又会推迟,那样的话,对于秦中百姓而言,必定是致命打击;再有叛军气势更加放肆,就在前日,间隔钦州百里以外的灵州城又被攻破,也不知朝廷雄师甚么时候会到,不然,怕是作为西部分户的钦州处境堪忧,而一旦钦州真的失守,说不得大正就是流派大开,叛军会直接危及帝都。
语气间傲视神飞、迟疑满志。
幸亏杨泽芳一行人日夜兼程,朝廷钦差的到来,好歹让钦州百姓多了些盼头,局势也稳定很多。
“靖文兄别来无恙?盔甲在身,不及施礼,还望周兄包涵。”
沈承也来了?杨泽芳怔了一下,更加感觉事情不对劲,实在是放眼帝都,哪个不知,英国公和宗子底子就是势如水火,不然,西山被问责时,英国公也不会罔顾究竟直接推出宗子顶缸。
“你瞧我这脑筋,竟是忘了跟你说了,朝廷令沈公执掌雄师帅印,前锋可不恰是你那半子?能在这里一家团聚,也算是缘分了。”
两人刚在府门外站定,远远的就闻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幸亏是天寒地冻,不然,光有那么多死人,城中这会儿也必定会瘟疫横行。
沈青云点了点头,直接携了周靖文的手,大踏步朝府衙内而去――眼下本技艺握重兵,别说获咎一个杨泽芳,就是获咎十个八个又有何妨。
因着边疆不宁,皇上方才遴派了几位数得驰名号的将军前去边陲,要说剩下的,也就东亭侯关封还算老当益壮,非常英勇,偏是不巧的紧,一行人刚出帝都,就传闻关封却俄然病倒,甚而前些日子传闻,连皇上都病体沉重,五皇子姬晟临时担起监国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