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感觉不过顷刻,江善德就看起来衰老了几分。
听了周氏的设法,江善德顿时放心,道:“思虑的很殷勤,纵是我也不及半分啊。今后家里的事你看着办吧,也不必来过问我,如你所说,男人顾着外边就是了。”
说着,王大娘又雀跃起来。“老爷说,过两日他要去都城办捐官的事儿,这下好了,等你的孩子长大,也许老爷已经是个大官儿了呢!”
又喜道:“今儿家里人都忙,这个时候去正没人拦着!”
周氏拿了一粒强心丸给江善德服下,不消半晌,江善德垂垂复苏过来。
王大娘在一旁偷听周氏与江善德说话,听到周氏阿谀江善德,气的直顿脚。
吐了那么多血,江念忠的神智俄然复苏起来,春桃在一旁欣喜,周氏晓得这是回光返照。
周氏探了探他的脉息,已经微小的几近探知不到。
王大娘闻言突然警省。“是啊,我竟把这事忘了,不可!”
扭头回了玉凤院子里,王大娘骂道:“我当她是如何个大师闺秀,说到底和我也不差多少,花言巧语的利用老爷的工夫,竟比我还高了一筹呢!”
江善德顿了一下,这才悔怨不已的将发卖虎子的原因奉告了周氏。
最后一个‘养’字还未出口,江念忠的嘴里顿时溢满了鲜血。
江善德一想到此事能博来的好名声,非常隔心。“很好,只是所需用度……”
周氏从暖阁出来,马上让春梅研磨。
江善德赞成的看了眼周氏。“依你看,这宅子还要不要留?”
王大娘正色。“如何就没一撇了?!老爷身子骨好着呢,又每天缠着你,这说有就能有了。你可要争气,生个儿子出来,到时候这可就是江家的独子了!”
翌日一大早,板凳便来回周氏话。
周氏现在偶然顾暇玉佩,只一把拿过来放下,和王福商讨起丧事的筹办。
这一日,周氏去过孙氏房里,筹算归去小睡一会儿。
周氏这才明白,那日江善德在书房说‘是时候了’究竟何意。
孙氏有孕在身,此事不能奉告于她,江善德又刚受了惊吓,再奉告他江念忠的病情恐怕他也会垮,思咐再三,周氏还是决定暗自做主筹办江念忠的后事。
周氏想了想,道:“咱家宅子虽好,可却在村里,恐怕没人往这里买。儿媳想着,把家里一分为二,一边办私塾,一边请张郎中办药堂,造福村民,如许即便我们走了,村里人也都念着我们的好儿,老爷的恩德他们必定长生难忘。”
王大娘见江善德如许的态度,内心暗喜,想着周氏再风景不了几日了。
他狠恶的咳嗽了两声,突然一震,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王大娘哼了一声。“我现在有甚么本领去招惹她,倒是你!从速趁着老爷表情不好,多哄哄他,你若能给江家生个一儿半女,我也就心安了!”
周氏起家让开,江善德远远看到已经断气的儿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爬到床边,拉过江念忠生硬的手,伏在床沿失声痛哭。
“谁叫你担待了!”王大娘一把甩开玉凤。“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不管出甚么事都是她应当的,与你何干?更没人能指责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