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呵叱道：“管你有如何的心机！就是江家的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老爷敬你那是老爷知恩图报，你倘或蹬鼻子上脸，那就是你不知好歹了！”
不法啊！当真是不法！！
江善德诚心的点头。
王大娘一惊，周氏不等她辩白，道：“听爹说，王奶奶原是舍不得凤姨娘，也想常见着她才让她来做小的，既然如此，今后王奶奶就去奉养凤姨娘吧，每天能见着，多好。”
王大娘见周氏这般恭敬，内心非常对劲。“我本是个粗人，又是奴婢，没毛病的，只是怕老爷瞥见了不欢畅。”
沉默很久，周老爷终究开口。“你坐下。”
周氏冷静堕泪，眼中带着倔强与不屑。
江善德戴德戴德，周老爷又叮嘱了几句，便分开了。
父女二人一向沉默着，谁也不开口。
周氏见王大娘不敢再顶撞，神采舒缓下来，道：“不过凤姨娘那边也不能没人使唤。”
周氏说的对，这些都是他不明辨是非惹出的祸！
周氏起家，给江善德行了个大礼，又说了几句恋恋不舍的话，这才分开。
周老爷道：“倘或不哄他捐官，他又怎肯出售田产？再者，这些财产在我手中尚且可保，在他手中，恐怕到头来就甚么都落不下了。我本来筹划着，待田产动手，就让你找个由头闹他一闹，让这江念忠休了你，回家也好，再嫁也罢，总归不会再委曲你。现在看来倒不必那么费事了，你明日就跟我归去罢！”
王大娘侧耳，且听周氏如何安排。
江善德听的非常打动。“原是我江家对不住你的多，你要走，我都没有颜面说一句挽留的话，可你还如许为我们操心，实在让我这当爹的无地自容啊！”
直到洗漱罢，周老爷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周氏俄然感觉，她实在从未真正体味过父亲。
王大娘惊诧的唤了一声。“少奶奶……！”
周氏嘲笑。“这江家甚么时候由她说了算了？！让她来见我！”
周氏低眉拂袖：“我听春桃说，你要把她派去服侍凤姨娘。”
说罢，周氏叹了口气。“父命难为，儿媳也不敢违逆。临行前，另有几句话想跟爹说。”
周氏别开眼，红了眼眶。
王大娘震惊的瞠目结舌，她千万没想到周氏敢如许苛待她。
周老爷一愣，迷惑道：“不走？为何不走？在这里你还能有甚么盼头？”
“好孩子……”江善德点头，欣喜道：“你放心去吧，家里另有王妈帮着……”
周老爷见状，猜了个七八分，一边暗喜周氏有手腕，一边共同的面露难色。
周氏顿了顿。“父亲晓得阿娇是谁？”
周氏又道：“再说，这家里大小琐事，本就不该爷们儿们过问，男民气机粗，家事上不比女人思虑的周到殷勤。爹的才调，该利用到外头才是。只可惜，婆婆身子不大好，现在有了身孕更是不能掌家，儿媳也要走了，家里大小事都要交予凤姨娘了。可风姨娘比儿媳还要小上两岁，儿媳到底是不能放心啊！”
周老爷感喟。“我晓得你怨我从小待你过分严苛，也怨我没能在都城时为你好好谋个出息，怨我妄图江家那几亩地步而胡乱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