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家有两房,大房老爷名唤重弘,有一妻姜氏,两妾林氏和辛氏。这一房有六个女人,大女人早夭,二女人重若也已嫁为人妇,府里从长到幼只剩下重锦、重萱、重敏和重玥四人,两嫡两庶性子各不不异。
“胡涂?她胡涂你也胡涂了不成?还不是你管束的好主子!我倒问问你,她打香桃的主张,你可事前晓得吗?”自打姜氏做了当家主母,老太太很少如许用如许的口气诘责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老太太头前说过,锦丫头大了也不消她操甚么心了,想再要一个女人到她跟前养,这会子又没动静了。老爷帮着到老太太那说说,就把玥丫头送畴昔吧。我这当娘的再是经心,到底屋里也没些个好东西,玥丫头病了两天了,到现在还迷含混糊的。”这才是她此行的首要目标。
辛姨娘进入重府十多年,就只生了一个女儿重玥,本年才十岁,她晓得本身是个姨娘,身份寒微,就想着把重玥放到老太太屋里养着,如许一来得老太太宠嬖,二来此后也能得指一门好亲。
辛姨娘放下燕窝盏,对着他委宛一笑,颀长的手指从棋盘上捻了一子。
至此,一个鸡飞狗跳的夜才算告一段落。
见重弘闷不吭声,她又说:“你看看锦丫头,打小在老太太跟前,现在出落很多水灵斑斓,又讨人喜好。”
“好。”
半个时候后。
厥后天长日久,棋子在重弘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她们这些妻妾姨娘的分量越来越轻,连她都吸引不了老爷的重视了。重弘五十多岁的人了,抱着棋盘就心静如水,可她才三十出头,恰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纪,有的时候颇觉饥渴难耐。
前些日子,老太太便决定抱个孙女到她跟前养着,就像当年养重锦一样。她年纪大了,养多了精力不济,只能在这么多爱孙里挑一个,只是拿不定主张要谁好。
兰溪令了命,对柳婆子也没半点怜悯,便用力往她脸上打去,“啪”的一声清脆而清脆。这柳婆子打小服侍姜氏,现在已快三十年了,姜氏在一旁看得心如蚁噬,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告饶道:“这主子老了不免胡涂,娘消消气……”
回屋的路上,姜氏一肚子的气,怨本身不利,也怨老太太涓滴情面也不给她留。
姜氏刚要开口,那柳婆子已抢道:“大太太并不知情,是我本身痴心妄图,办了胡涂事,都是我的错,求老太太开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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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氏固然心中不痛快,但也只能唯诺地应了声,怏怏拜别了。
重锦来到老太太身边,为她奉了杯热茶,“祖母消消气。”
此人啊,还是不能做得过分度了,要不甚么时候出了岔子,必不会缺了落井下石的人。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我猜此中应有一个是女子,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重弘的视野顺着棋子往她脸上看去,正要发怒,只见她纤纤玉手那么一松,棋子打她领口落了进衣裳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数落,姜氏的脸已然是丢尽了,那二房王夫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不断地割着她。她一个本来呼风唤雨的当家主母,现在也只得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一样,规端方矩地受罚,“娘经验的是,是儿媳没有好好管束下人,才叫她眼中没了国法。今后我定严加戒饬,再不让他们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