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周鼻子不敢再靠朱重八,只是悄悄扯了一下朱重八的衣服。
“但是?”
周鼻子的树皮老脸皱成一朵残菊花,两粒老鼠眼不断往大门瞄,一边寻觅最快速的逃生通道,一边在心中破口痛骂:贼老天,你就不能给点面子让刘家生个男娃吗?我海口都夸了,眼看银子也要到手了,转眼你却在背后捅个大洞穴,六合不仁啊!六合不仁啊!
周鼻子一拍脑袋,“那我就再讲一遍,此次刘老爷可要仔谛听好。”
“如何?我刚才没奉告您?”
向来没见过银子只摸过铜板的朱重八瞪着白花花的银锭眼睛都直了。
刘大善人没法接住话头了,失财事小,如果让人家因为泄漏天机而丢掉性命,换谁都不肯意。
“出来啦!出来啦!这孩子劲可真大。”王婆婆敏捷地剪断脐带,倒拎起手足乱蹬的婴儿,拍拍足底,在婴儿的哭泣声中细心看了看性别特性,对侯在屋里的丫环说道:“快去奉告刘老爷,夫人生了位令媛,母女安然!”
如同一道强大的好天轰隆,直接劈翻了屋里屋外三小我。
“没有啊。”
刘大善人寂然地松开手,一屁股跌在地上,抱住脑袋哭得撕心裂肺。本来不是道长算错卦,是自家媳妇生错时候。一炷香的时候,儿子就没了,呜呜,另有谁比他更惨绝人寰!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刘老爷以诚相待,贫道再推让就说不畴昔了。”周鼻子笑眯眯地接过银两,掂掂重量,谨慎翼翼地收好。油腻腻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渐渐从怀里取出一根红里透黑、皱皱巴巴的丝线,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是张三丰祖师爷传下来的‘护仙索’,人间仅此一根。它能庇护降落凡尘落空法力的神仙。看在刘老爷如此诚心的态度上,贫道就赠送给您吧。”
刘大善民气中也有迷惑,倒是不敢出声打岔。
“这,这……”刘大善人急得抓耳挠腮,但愿变成绝望,绝望中又呈现但愿,他如何肯放周鼻子走。
岂料刘大善人比周鼻子反应更快,他的小宇宙刹时发作,俄然就从驯良可亲的大善人化身为凶神恶煞的绿林悍贼,一把揪住周鼻子的襟领,气愤吼怒,“道长,这是如何回事?你明显说我儿是贪狼星神转世,现在为何出来的倒是个闺女?你明天如果不给我说清楚,别怪我扒了你的皮!”
“但是上天虽有好生之德,却更有它的宿命安排,凡人不得插手。以是~~”
刘大善人唯恐高人不肯泄漏天机,半是硬塞半是威胁,“这是刘某一点情意,道长不必客气。刘某固然不能以命相待,却亦不肯落了下乘,白占道长的便宜,信赖道长也不会在小女的事上对刘某有所坦白。”
一声接一声通传响彻刘宅,“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位令媛!母女安然!”
朱重八在中间听得直翻白眼,明显未曾说过,这会如何就成了“再讲一遍”。
“贪狼星神也分男神、女神嘛。”周鼻子嘴里打着哈哈,思惟飞速围着地球转了365圈,逃是逃不掉了,关头时候,不能露怯!他装模作样地掐指演算一番,俄然大惊失容地叫道:“不好,时候不对,您家夫人生错了时候!”
“以是?”
朱重八正吃得欢乐淋漓,蓦地一惊,刚好被一块鸡骨头卡住,憋得脸红脖子粗。多亏刘大善人的“葵扇神掌”将他喉咙里的鸡骨头拍出,小家伙才保住一条性命,趴在桌子上断断续续地说道:“徒弟不是一贯教诲徒儿要多积德积善吗?路见不平一声吼,该脱手时就脱手。如果能够帮忙别人,财物落空了也就落空了,如果真有甚么性命伤害,用一条命救一家人的命也值得了。徒弟还是给刘老爷指导一下迷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