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领着邵令航去了耳房边一处空屋子，劈面只要一把靠背椅，五花大绑着一个男人。瞧着年龄不大，倒是吃了很多苦头，脸上身上都有鞭子抽过的陈迹。
小寺人被邵令航凶神恶煞似的模样吓得直抖，细心瞪着眼睛看了两下，然后忙点头，“就是这件衣裳，和宫女惯常穿的不一样。主子想着，这是不是哪家带进宫的亲随……”说着说着，声音戛但是止。
杜三爷转动手里的扳指，没甚么兴趣地说：“既然是宫里想害她的人多，目睹着她进了宫，公开里使一脚，归正和宫里也没多少干系了，害了反而更轻易。”
程忠依着敬王之前的叮咛，将苏可遇害的事，隐晦地流露给了两人，但只字没提苏可的姓名。只道是宣平侯中意的一名侍妾，跟着老夫人进宫朝贺，莫名其妙不见了，寻了半天，厥后得了死讯。
邵令航微闭着眼睛，嘴唇有些颤抖，抓起臂弯上那件染血的衣裳放到小寺人的面前，“宫女？你给那宫女换衣裳的时候，宫女身上穿戴这件衣裳？”
“出了甚么事？”杜之落不依不饶。
她生前没能给她的，起码身后给她，不让她知名无分红孤魂野鬼。起码他去安葬她，碑上可书“亡妻苏氏”。
反正都是死，小寺人的脸上已暴露了绝望的神采。
同住十王府的六皇子平王进宫去了，十王府没有主子在。
答非所问，但是答案又让人肉痛。
苏可和邵令航的事，杜之落是知情的。如此一说，杜之落便晓得是苏可出了事。
“景瑄（敬王），当了天子，你只会更加身不由己。方励的事我本身去办，你还是罢手吧。”
梁瑾承最后才获得动静，发了狂似的到前院找到烂醉如泥的邵令航。那颓废的模样让人不忍，但是大悲之下，谁还顾得上仪容。清算得飒爽英姿，给谁看？她看获得吗？
邵令航气味不稳，只觉腿上有力，今后踉跄了两步，正撞上门扇。
敬王陈了半晌，点头道：“好，我承诺你。”
邵令航浑浑噩噩回了侯府，如何归去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杜之落惶惑然思忖着，为甚么晓得了这件事，她的内心只要慌乱，却没有半点哀戚呢？
“令航……”敬王想要出声安抚，但是偏头一瞧，邵令航的脸上竟然滚下泪来。他呼吸刹时噎住，前面的话也就没说下去。
敬王接话，“事成以后，我高贵妃为母，享太后之荣。方励的项上人头，我双手奉上。”
小寺人大惊失容，敬王已是他惹不起的人，现在又来了个宣平侯。
邵令航蓦地转头，那双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处宣泄的怒意。
敬王来时，许妈妈和月婵在门口抹眼泪。
敬王的管事程忠在花厅拦着两人，“王爷不在，三爷还是他日再来。这位是，四蜜斯吧。王爷有过叮咛，这几日宫中出了事，不承平，蜜斯和三爷还是多留家中，少涉外事。”
“令航……”
见着敬王出去，那人脸上一副见了阎王的模样，吓得直躲，何如身上的绳索非常健壮，他死命摆脱，动员这椅子一起，在空中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
邵令航看看他，忽的惨痛一笑，“事成以后，我就致仕了。”
邵令航点了点头，敬王扬声对那寺人道：“把你晓得的再说一遍。”
邵令航并未放手，力量逐步加大，只瞧见小寺人的脸憋得通红，嘴里呜呜啊啊，可也只是告饶，并没有说出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