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把苏绿檀抱好,对夏蝉道:“我扶着夫人,你快喂她。”
夏蝉面庞上带着一种被主子承认的欢畅道:“不止这些呢,侯爷明天还叮咛了奴婢好长一句话,得有十几个字吧!侯爷去南夷之前,几近是没跟奴婢说过话的。”
夏蝉道:“奴婢进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闻声侯爷唤奴婢的名字,奴婢还觉得……侯爷压根就不熟谙奴婢呢。”
钟延光淡笑说:“顺手书之。”
这话的意义是,善战者变更仇敌而决不为仇敌所变更。
钟延光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苏绿檀展开怠倦的双眼, 半睡半醒的模样,闻着肉粥的味道, 脑袋就跟着移畴昔, 鼻子不断地嗅。
苏绿檀满足一笑,催促道:“夫君忙你的去吧,这两日不要来这儿了,省抱病气过给你。”
苏绿檀看着夏蝉道:“他怎会不记得,不过因为一些旧事,不肯理睬丫环们罢了。”
比及热腾腾的饭菜传到阁房的时候,外头有了脚步声,钟延光绕过屏风,挑帘出去了。
肉糜粥一口接一口地喂出来,睡眼昏黄的苏绿檀垂垂重视到床前还站着人,她瞧着面前恍惚不清的人影,道:“糟了糟了……你如何跑我梦里来了。快出去出去……”
还不等钟延光走到苏绿檀面前,她又皱巴着小脸道:“算了,你出去吃罢,我如果把病气过给你了,你病成我这模样,我很多心疼呀。”
苏绿檀细声道:“感谢夫君。”
钟延光唇角抿了淡笑,道:“你是不是还想把我赶出梦境?”
夏蝉赶快低下头,掰动手指头数着,了不得了,侯爷这回一口气说了五十个字!
咳嗽了一声,苏绿檀嗓子疼的要命,她嘴巴蒙在被子里,莹亮的双眼盯着钟延光,声音含混不清道:“我梦到了和你一起去骑马,等我好了……你带我出去骑马,好不好?”
这一回,苏绿檀猜想,钟延光或许有那么一丝至心在内里?
能被钟延光高悬于墙的句子,想必也是他平常推行之道。
苏绿檀双眼瞪圆,看着他道:“你如何晓得?”
饭罢,丫环撤去碗筷,苏绿檀歪在榻上,裹着毛毡毯子,直勾勾地看着钟延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他。钟延光生的丰神俊朗,宽肩窄腰,侧影孤拔,两腿苗条,如何看都都雅。
夏蝉端了热水放在床头的束腰高几上,问道:“夫人渴不渴?”
钟延光还是面无神采,语气淡淡地叮嘱道:“大夫说你忧思过虑,发汗醒来以后仍会头痛,口渴,咽喉肿痛,脉浮,须得好生保养,不然数日不好,到底难受,乃至还会落下病根。”
钟延光调子微扬,道:“那不是梦。”
夏蝉眉眼镇静,笑道:“侯爷记得奴婢的名字了!”
钟延光脸颊浮红,径直坐下,道:“我身子骨向来健旺,不怕的。我也饿了,从简同你一道吃了罢。”
半个时候后,晚膳做好了,苏绿檀感觉浑身酸软,想起来活动筋骨,便唤了丫环出去服侍她穿衣漱口。
如许文武双全,几近无可抉剔的一个男人,苏绿檀自问面貌倾城,博览群书,也不敢说配得上他。
就在此时,次间里听得钟延光叮咛道:“把屏风移到门口去。”
夏蝉挑了珠帘出去,还没走到床前就道:“这帘子通风得短长,一会儿奴婢就让人换上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