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会之期期近,霍三娘却把这事提出来,是不想让她去了。也是了,农户三个女人,庄颜最出挑,要去了必定会抢庄静的风头。
霍三娘扯了扯嘴角,假笑道:“要我说,崔家实实在在是个好人家,你也满十四了,若能早些把婚事定下,大伯母好早些替你筹办筹办。”
“那样多的朱紫,五百两的金饰算甚么。”黄氏话还没说完,庄颜道:“娘――你那款式都旧了,我不要。”不得已,她才说出如许的话撤销黄氏的念想。
“女儿免得,不过――如果得了忠勇侯夫人眼呢?”庄颜摸索地问道。
董妈妈也喜好庄颜这本性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蜜斯是个聪明又讨喜的人。
“因是你的事,我特特上心了一些,我听你你大伯说崔大人的儿子很诚恳,又孝敬父母,你若嫁畴昔了必定体贴你。”霍三娘真是少有地夸人。
晓得那是母亲出嫁时的嫁奁,这些年都舍不得带,庄颜那里肯要,握着黄氏的手道:“我用那帖子跟大伯母换了五百两银子来,够我购置些东西了。”
“是了,你的鼻……你的脑筋最好使,又知书达理的,看着就叫民气疼。”
“是的四蜜斯,大夫人请你去一趟。”
庄颜的脑袋敲木鱼一样地点着,脑筋里把和庞致有关的事都过了一遍,若按母亲说的来看,平南侯家才是个归处,没有婆婆折磨,也没有妯娌要周旋。
惊觉说错了话,庄颜展开眼睛眨了眨,道:“无事,我要睡了。”
庄颜也不戳破,只是笑了笑,一阵沉默后,起家行个礼便走了。
虽说男女两家相看的时候,不对劲还可再换一家,但同时相看两家倒是不品德的。崔家来相看的事还没提上日程,崔实也只是和崔夫人提过罢了,这算不得越矩。
庄颜还是把礼行全了才坐在榻上的小几中间,扇了扇香炉里的香道:“是杜松。”
“从常喜堂出来就被董妈妈请去了。”
本日无事,除了用饭时候,庄颜都在房里待着。
庞致听到阿谁字,很笃定她是在喊他的名字。她对他成心了,不是吗?那就最好了,若能得她亲口承认,他便请人做媒,把婚事定下来。
到了后花圃里,下人还是在椅子上垫了个薄薄的菖蒲纹软垫,把食盒搁在石桌上,摆了两碗汤和三碟儿嫩绿、金黄、橘红色的各式点心。黄氏这才想起来女儿仿佛是从大房那边过来的,便问:“我方才见你从福喜堂过来的?”
黄氏胃口好,吃很多,庄颜看了也欢乐。甭管这胎是男是女,母子安然最首要。
入眠时分,庄颜笑着回想起他的脸庞,不自发喃喃道:“奉一……”
到了福喜堂,霍三娘正坐在次间的黄花梨雕螭龙纹榻上,胳膊支在摆了错金海棠花香炉的小几上,形状慵懒,见庄颜来了,拦住她施礼的姿式,招手道:“颜儿来我跟前坐。”
黄氏叹了口气道:“嫁甚么样的人都看命,你若命好不消再仰人鼻息也是好的。记得娘刚进嫁农户来,你的祖母给我立端方的时候也受过一些气,另有你父亲的生母刘姨奶厥后也没少给我神采看,将来只盼你少刻苦就是了。”她还是同意庄颜在婚事没定下来之前多遴选几家的好,她的女儿貌美如此又灵巧懂事,该配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