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再毕,庞致收了手,道:“这一遍如何?”
操琴一上午,庄颜的心跳就没慢下来过,恐怕丫环看出两人之间的预定之举。偏生庞致那厮装的又非常好,说的话也都再普通不过了,叫人挑不出错来,纵使严峻得不得了,她也只能忍,忍了再忍。
到了柳园大厅里,国公府的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这么严厉的阵仗,庄颜还是头一回见,心中略微有些严峻,而后扫到那抹熟谙的身影,心中才垂垂安宁下来,同兄弟几个行了礼,又向李庆柔问了好,被她拉在身边坐下,一齐等着凉国公陈雄光出去。
回了院子,提起笔庄颜才发觉手指头已经好透了,半点红肿都没有,按上去也不痛了,想来平南侯送来的膏子比她府上用的好多了。叫兰儿研了磨,庄颜蘸了墨水写三封家书,一封给父亲,一封给母亲,另一封则是给舅母潘梦蝶的。
写完信,一一封了口,庄颜交给了莲儿,让她明日送出去。
庞致起家,让庄颜坐下试着把方才的曲枪弹一遍。
给庄守义的信她写的极其简朴,不过就是报安然,说本身统统安好,且谨遵父亲经验,未曾有超越之举。给黄氏的信,只捡了高兴的说,庄颜奉告母亲,这里的人都待她很好,哥哥弟弟们都送了贵重的见面礼。给潘梦蝶信,与黄衣的大抵一样,不过量提了平南侯教她操琴一事。
人是庞致请来的,烹茶只是个借口罢了,他如何舍得让她整天学这学那的。背动手,他道:“甄大师那边我去说吧,恰好我也想与她请教请教,明日我再来。”
站着的丫环也都不是傻子,天然听得出来这两遍的不同,心下疑虑也撤销了一半。
走之前,庞致本想说下午还得持续学,不然轻易陌生,却见庄颜本来嫩白的指头已经通红,想来是好久未曾碰过琴了,猛地弹了一上午,才磨了手指头。这类疼痛他是不放在眼里,但搁在庄颜身上就让民气疼了。放软了神采,平南侯道:“下午你好生歇着吧,明日凌晨我再来教你。”
庞致看着她松口气的神采,就晓得庄颜心中所想,掩下笑意,只觉她想得太多了,他是那种会白白放过这类好机遇的人吗?较着不是。
这一顿饭吃的略有些压力,不过氛围还是很和谐,庄颜能较着感遭到几个兄弟都很欢畅陈雄光的返来,赵远眉自是更不必说。
低着头,庄颜道:“侯爷慢走。”
她这副模样倒是令他更心动了。庞致肃了神采道:“本来也不是简朴的事,不会弹我再教你就是了。”他又道:“你先坐下。”
庄颜怕又出丑,摆好了姿式拨动琴弦,翠绿玉指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弹到不熟谙的处所,她顿住看向他,向他请教。
许是因为频繁交战疆场,长年号令兵士,陈雄光嗓音有些沙哑,“嗯”了一声带笑道:“没想到一回家竟然多了个女儿,妙的很。都坐下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明显小厅里是很热的,他的手倒是凉的,摸得她很舒畅。
固然弹的磕磕巴巴的,好歹是弹完了。庄颜站起家低着头,惭愧得不敢看庞致,好似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