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颜解下腰间的一根细带子,把里衣敞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庞致风俗性地给她掖被子,撑着脑袋看她,“措置得如何样了?那婆子难堪你没有?”
庄颜归去的时候,庞致已经落拓地躺在床上了。
终究肯问了,她只当他筹办眼瞎心盲了,庄颜干脆也坐下来,赶了丫环们出去,对庞致道:“若只是我的丫环犯了错,随便打发了也好说,不过牵涉到荣妈妈,我才杀了杀她们的威风,晾她们半天。”
莲儿忍了好几天的委曲终究发作出来,她脸颊上清泪两行,“奴婢晓得,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庄颜摇点头,“德妈妈我是放心的,她与内里走动的少,待下人严苛但公道,颠末这事,我反而要重用她。”
夜里伉俪二人吃过饭了,议事厅的人还在跪着。比及庄颜和庞致出去消食的时候,留香从议事厅过来,禀报庄颜道:“夫人,兰儿晕畴昔了,一起犯了事的几个丫环也哭哭啼啼的,压抑不住。”
丫环备好了热水,庄颜便去沐浴,在热水里解了乏,擦干了身子进了阁房。
庄颜晓得莲儿是个心实又纯真的丫头,再留她两年等她开悟了也好。
庞致趴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空余的位置,笑道:“快来,已经和缓了。”
收回击,庄颜道:“走吧,本日的事就此揭过。”
莲儿垂着头,站在庄颜身边,眼睛有点红。
缓了口气,庄颜持续道:“这事被兰儿瞧见了,厨房里管事的妈妈也已经被换下来,厨房里别的婆子们还跟着闹了一场,荣妈妈清算了她们,又怕兰儿这边泄漏出去,到底是我的陪嫁丫环,荣妈妈不敢动,天然只能拿银子堵住嘴。”
冷哼一声,庄颜道:“荣妈妈也是豪阔,比我赏下人的银子还多。兰儿本来是个心机深的,估计是被我萧瑟了一阵,意难平,女人家的,又有了金银金饰,就对劲起来,暴露狐狸尾巴叫人揪住了。”
庄颜望天,道:“府上开支我也看过了,本来只你一小我,一年也有五千两的进项,再加上我,还不晓得要多少。我细心查了帐本,邃密的我看不懂,每一项做甚么使的我却还晓得,单我看出来的,就要好几项是重反复复花了不止一次钱的。比如我们院子里应季的花,本该归园子里出,记到园子里花草的账上,因是你专要的一种,却又另费钱去买,我去园子里找过了,实在不需另买,府上本就有你要的花。可惜没有个对府上大小事件都熟谙的人,不然很多开支都能省了。”
庞致撩起衣摆,重新坐了下来,笑看着庄颜道:“犯了甚么事?你筹算如何措置?”
说实在的,庞致很少插手内宅碎务,统统都交给荣妈妈和德妈妈,日子久了,哪有不生出贰心的事理?哪些唾手可得的好处就在面前,是小我就会心痒。心痒归心痒,做到甚么程度又另说。
在庞致眼里看来,他只晓得大要高低人都是听话的,平常使唤起来也没有不顺心的,至于上面到底是个甚么模样,他不清楚,也并不想吃力量去查,现在有了侯夫人,也是该清算清算了。
庄颜捏着帕子给她擦眼泪,道:“好了,我也不要她的命,你实在难过,偶尔去看看她就是了,只是不准与她递通动静就是。”
庞致大笑,揪了揪她的耳朵道:“我也想有你如许的耳朵,好话听不进,只要好话能入,倒是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