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说对了,我熬了大半上午,兰儿才说实话。原是她瞥见荣妈妈收了别人的银子,兰儿又是个心细的人,多留意就晓得荣妈妈为甚么收别人的银子。厨房的关妈妈在侯府里做了好些年了,另一个管事媳妇想把厨房的活儿接过来,求了荣妈妈,贡献了很多银子,刚好被兰儿瞥见了。”
兰儿是签了死契的丫环,打发到浣洗院去做粗活儿。其他几个和荣妈妈为伍的丫环扣掉半年的例银,别离打发到各院去,她们耀武扬威惯了,只要身份降下来了,不管去到那里自有人清算她们,何况没了银子傍身,日子还要艰巨。
庞致倒是没感觉一个奴婢需求甚么面子,他漫不经心道:“一个不在主子跟前服侍的丫环,荣妈妈给她银子做甚么?这内里又有甚么别的文章?”
“再一个……我还要问问你本身的主张,现在你也年纪不小了,是情愿跟在我身边服侍着,再陪我一两年,还是想配了人?若你想嫁人了,念着这些年的情分,我必不会虐待你,庄府二房的,侯府的小子,我赶好的让你挑。”
“确切是短长,挑在我们回庄府吃酒的时候,一个上午就把肇事的人整得服服帖帖,厨房新的管事妈妈上手也快,我们早晨返来的时候竟没发觉出不一样来。”可见上面的人如果想瞒天过海,是多么的轻易。
从议事厅返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莲儿在前面提着六角宫灯,留芳和留香两个跟在庄颜前面。
嘴上一顿,庄颜喝了口茶道:“早上莲儿又跟我说,觉着兰儿不对劲,她去问兰儿的时候,还被兰儿给宣排了一顿。这丫头美意被当作驴肝肺,只能来禀了然我。然后我就去查了,充裕的银子,兰儿是从别人那边得来的,至因而谁,也不消我说了,给她留个别面。”
“德妈妈那里你固然去查,若也有这类事,比此次还要严惩。”主子妄图越到主子头上,十足打死了省劲。
庄颜解下腰间的一根细带子,把里衣敞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庞致风俗性地给她掖被子,撑着脑袋看她,“措置得如何样了?那婆子难堪你没有?”
夜里伉俪二人吃过饭了,议事厅的人还在跪着。比及庄颜和庞致出去消食的时候,留香从议事厅过来,禀报庄颜道:“夫人,兰儿晕畴昔了,一起犯了事的几个丫环也哭哭啼啼的,压抑不住。”
说实在的,庞致很少插手内宅碎务,统统都交给荣妈妈和德妈妈,日子久了,哪有不生出贰心的事理?哪些唾手可得的好处就在面前,是小我就会心痒。心痒归心痒,做到甚么程度又另说。
莲儿忙摆手,月色下她的双颊泛红,“蜜斯别!”又改了口道:“夫人……我还不想嫁人。”
终究肯问了,她只当他筹办眼瞎心盲了,庄颜干脆也坐下来,赶了丫环们出去,对庞致道:“若只是我的丫环犯了错,随便打发了也好说,不过牵涉到荣妈妈,我才杀了杀她们的威风,晾她们半天。”
在庞致眼里看来,他只晓得大要高低人都是听话的,平常使唤起来也没有不顺心的,至于上面到底是个甚么模样,他不清楚,也并不想吃力量去查,现在有了侯夫人,也是该清算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