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端说完话,庞致出乎料想地接了一句:“薛贝说的不错。”
薛贝倒是不觉得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他,只要重视分寸便可。风骚归风骚,薛贝还是很重交谊的,朋友喜好的女人,他是必然不会碰的。
戏台子上,唱的是《牡丹亭》里《惊梦》一折,旦贴对唱,《醉扶归》过了便是《皂罗袍》了,只听那正旦唱道:“本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何如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正旦唱声悲切,真就似那戏中的杜丽娘一样无法、无助。
愁上眉梢,庄颜内心明白躲得过本日,躲不过明日,此事还得根绝才行。
各有各的心机,守在门口的常随来报,“侯爷,薛公子等人来了,需不需去请?”
除开平南侯,庄颜对别人都很端得住,仪态得体自报了家门。倒是轮到孟凌云的时候,她红了脸,垂首低眸,姿势说不出的娇羞。
深深地看了孟凌云腰间的玉莲蓬,薛贝冲孟凌云光辉一笑,一双敞亮的桃花眼,墨客气里带着股风骚不羁,非常迷不经事的小女人。
薛贝又看了方杰华一眼,见对方没有对孟凌云没有特别的表示,方明白忠勇侯夫人该当是没有看中这女人的。那恰好,他倒是有兴趣。
比及这一折子过了,几人才回过神来。
黄不羁来了,与庞致坐了一桌,见到隔壁桌有个陌生女人先是一愣,听庄颜先容后,便作了个揖,孟凌云也回了个礼。
庞致看着身形类似的两个女人,都哭过一番,眼睛有点红,悄悄地坐在那儿,双生姐妹一样,乍一看很像,但一点也不像。孟凌云没有庄颜聪明,她还没有庄颜耐看、诱人。庄颜的吸引力是从骨子里披收回来的,越体味就越爱,孟凌云只像一朵插瓶的斑斓花朵,有香有色,没有根。
女人家都这般多愁善感吗?不过庞致晓得,庄颜必定不是这么爱哭的,相处十年多,他自问比谁都体味她,体味她的脾气和每一寸肌肤。
薛贝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放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见黄不羁和陈继端聊的热乎,让出位置,道:“挡了你们俩靠近了,我去便利一下。”起家的时候朝孟凌云那边看了一眼。
庞致不管甚么牵涉不牵涉民气的,他只心疼庄颜罢了。
陈继端瞪他一眼,道:“人家女人面皮薄,你休要胡说。”说罢,带着歉意往那边看了看。
听了如许的答复,孟凌云仿佛没有绝望,也没有难堪,只悄悄看着戏台上的旦角,眼神痴痴,不再去问平南侯甚么了。庄颜搞不懂她心中所想,这就畏难了?
他就是如许霸道不讲理。
庞致见薛贝一双桃花眼放光,风骚心机又起,站起家微微挡住庄颜,喊他坐。
他得想体例问问她,听她亲口说。
庞致面无神采答道:“唱工不错,值这么多银子。”
庞致的常随又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站起家,道:“去去就回。”
庄颜看向孟凌云,几个男客要来,她们还是躲避的好。孟凌云疏忽了她,只看着戏台子上。不得已,庄颜开口道:“孟蜜斯,不如我们两个……”
孟凌云打断她道:“有你娘舅在场,你怕甚么?”